“禀主公,刘司直、刁长史、庾参军三人已安排在驿馆内暂住,只是近来他们频频出入蓟城酒肆、街市之间,似乎在打探什么,您看需要做些安排吗?”
卫朔看了一眼高瞻,摆摆手道:“不需要,他们能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对外公开的,没有不能被外界知晓的。一些隐秘的地方,他们就是想去怕也去不了。”
“嗯,那倒也是!只是主公您还不打算见见他们吗?他们可是已经在蓟城待了五日。”
“先不急着见,说实话就算江左获得辽东支持,他们也未必打得下成汉。琅琊王以为成汉好欺负,却不知成汉在李雄的统治下日益稳固。”
“当年氐族李特雄武沉毅,有枭雄之姿。关中大乱时,李特趁机率领流民吞并蜀地、汉中,蚕食巴郡、梁州。李特及其弟李流死后,李特之子李雄继领部众,追寻昭烈帝的足迹,立足公孙述的故地,攻克成都,据有益州,在丞相范长生的辅佐下建立成国。”
“李雄勇烈有谋,虚己爱人,继位以来轻徭薄赋,简行约法,兴文教,立学官,授用皆得其才,可以称得上孙权第二。成国有这样的君主,江左谈收复未免过早了些。”
说实话即便辽东对上李雄治下的成汉也未必有全胜的把握,李雄虽然不是石勒那样的雄主,可也比刘聪强多了,起码他懂得休养生息,仁爱百姓。再加上蜀中地势险要,换成辽东军强攻也得付出大代价。
……
韦謏看着满脸纠结的兄弟,不由得开口问道:“世杰,你还没想好吗?”
“哎,韦郎君,你也帮我分析分析看!在下虽说看过不少兵书,但并不是正统兵家传人,可镇北将军为何偏偏建议我从军呢?”
自宴会结束之后,谢艾就陷入到左右为难之境。他一边不想辜负卫朔期望,另一边作为儒家子弟,认为从政才是正经事。儒家子弟固然以武可安邦、文可定国为最高理想,但大部分还是以从文为最佳选择。
“我上哪儿知道去?不过,既然镇北将军看好你在军中发展,你就依了他呗!”
闻言谢艾翻翻白眼,没好气地看了韦謏一样道:“什么叫我就依了呗?!搞得好像我是深闺怨妇似的。这可是关系到未来前途的大事,某怎能不谨慎选择呢?”
“你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对统军作战一事是否敢兴趣?”
韦謏想了想向谢艾询问了两个关键问题。
“说实话小弟自小对排兵布阵颇感兴趣,对淮阴侯也是敬仰有加,要不然游学期间也不会看那么多兵家典籍。只是辽地与其他地方不同,其推行的是文武分制政策,我一旦进入军队,未来必将无缘牧府长史之位!”
“那你也可争取做到将军府军师祭酒一职嘛!那可是辽东军方两大巨头,地位、尊荣均不输给牧府左右长史之职。”
“再说那毕竟是镇北将军当众向你提的建议,虽然其明说由你自己决定去向,可你若真弗了镇北将军好意,难保日后不会影响你的仕途。”
谢艾脸色一变,顿时难堪起来,他一开始的确没往深处想,可现在经韦謏一番提醒,才醒悟过来。是呀!镇北将军当众表示了对他的看重,引起不少人嫉恨,假如他最终选择了文官,以镇北将军之地位肯定不会与他计较什么。
然而这世上多小人,难免有人为了‘讨好’镇北将军而落井下石。
终于经过再三权衡,谢艾终于拿定了主意。
……
“主公,谢艾求见!”在卫朔与高瞻谈话时,却见张彪从外面走了进来。
“就是那个颇受主公重视的凉州士子?”
“嗯,就是他,我有意让其进入军队历练,未来有可能接景前你的班哦!”
“哦?是吗?那臣可要好好留意一二!”
高瞻一向知道卫朔善于识人用人,他非常想看看这个名叫谢艾的年轻士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卫朔如此重视。
不一会儿,就见谢艾跟着张彪走了进来。自科考宴会结束之后,谢艾就陷入到深深矛盾之中,面对文武两种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一时有些迷茫,不知该作何选择。
听从镇北将军的建议入军中历练,固然可得到对方支持。可谢艾作为儒家子弟,并不是正统的兵家传人,之前他虽然对统军作战颇感兴趣,却也没有步入军队的打算。
“臣谢艾,拜见镇北将军!”
“世杰快快请起!”
看着稍显稚嫩的谢艾,卫朔温声道:“世杰心中是不是已有了决定?”
“是的,连日来经过深思熟虑,臣已下定了决心。”
说到这儿,谢艾面带激动之色道:“臣决定听从将军建议,进军中历练几年!”
“真的!?那可太好了!”
卫朔大喜过望,满脸笑意道:“我这就写份文书,推荐你进入幽州武备学堂学习一段时间。”
很多人都不明白卫朔为何如此看好谢艾在军中发展,只有他自己明白,谢艾在历史上曾经留下过多么光辉灿烂的一页史册。
那一年,自封大都督、大将军,代理凉王的前凉国主张骏因病去世,在位二十二年,终年四十岁,继承张骏之位的是年仅十六岁的世子张重华。
张重华继位以后下令减免赋税,去除关税,开放园林,赈济贫民,又派遣使者送上印章,结好石虎。
但石虎焉肯错过此千载良机?立即下令侵扰凉州,不久攻陷河西屏障金城,趁火打劫的动作迅速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