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怎么会遇到他!”
石虎看着持枪立马的段文鸯,一道寒意直冲头顶。他勒住缰绳,望着威武雄壮的段文鸯竟有些手足无措。而他又是久经沙场,自然一眼就看出眼前拦截的辽东骑兵均是精锐。
看着严阵以待的段文鸯,石虎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对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而他与部下却疲惫不堪,如果想突破拦截,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伤亡。
段文鸯策马而来,在三十步外止住战马,面带冷笑的看着石虎:“石虎,大司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还想往哪儿逃?某劝你早早下马受缚,或许大司马会饶尔一条狗命!不然顽抗到底,只能死路一条。”
闻言石虎怒火中烧,指着段文鸯鼻子大骂道:“呸!想叫我投降?休想!现在老子先杀了你,等下再去杀光辽东所有人。”
吼完石虎突然发难,跃马舞刀,直取段文鸯。
面对石虎突袭,段文鸯毫不在意,轻踢战马上前,长枪轻挥,在身前划了半个圈,迎上石虎急砍而出的大刀。
“当”的一声巨响,刀枪相交,激起一片火花。石虎虽是双手持刀,又是有备而来,却还是没能敌过单手持枪的段文鸯。
却见段文鸯轻易就磕开石虎大刀,顺势前刺,直奔石虎咽喉。石虎脸憋得通红,怒吼一声把全身气力贯穿双臂,奋力将段文鸯长枪架了出去。
段文鸯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猛将,刚一出手就轻轻松松夺回了主动权。
原本石虎不该在段文鸯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但因其早就厮杀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他一心想着逃命,心思就没全在厮杀上。
因此,在怒急攻心之下,石虎早已心神大乱,虽然含怒出手,招数凌厉,却已经乱了章法,自然不是段文鸯的对手。
段文鸯单手持枪,挥洒自如,轻轻松松将石虎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一一化解。
石虎吼声连连,势如疯虎,一把大刀使得呼呼生风,看似威风八面,却对段文鸯没有造成一点儿伤害,反而都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接下。
见此情景石虎是又急又怒,血涌上头,连眼珠子都充满血,仿佛欲择人而噬的凶兽。可惜他面对的却是一个更强大的对手,强大到他拼尽全力,也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时间一长,石虎更是全面落入下风,段文鸯瞅准机会,趁着错马而过的刹那,左手挥枪架开石虎手中大刀,右手突然探出,抢入中门,一手揪住了石虎腰间的革带,轻轻松松的将他提了起来,拨马回阵,往地上一扔。
“绑了!”亲卫们一拥而上,摁住石虎,将他捆了起来。
石虎忍不住要挣扎起身,同时张开大嘴破口大骂。谁知刚骂了两句,一个辽东士卒上前将一块破布塞到了石虎嘴里。
……
当石虎被段文鸯擒住的时候,石勒的命运也走到了尽头。此次涿县大战,双方军队加在一起足足有数十万之多,而且由于胡汉之间仇深似海,以至于这场长打得太过惨烈,漫山遍野都是厮杀场面,血流成河,尸骨成堆。
放眼四处环顾,方圆数里内,入眼处全是死尸,刀枪剑戟各种兵器散落满地,不少还插在尸体身上。同时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鲜血染透土地,扑鼻的血腥闻之欲呕。
石勒用兵老练且狠辣,卫朔也不是平庸之辈,双方斗智斗勇,不断调兵遣将,原本双方难分胜负,都在苦苦支撑,直到羯胡中汉军倒戈,石勒才彻底崩溃。
“追上去,杀光胡虏,斩首立功!”
辽东众将士其实也早已筋疲力尽,但眼下胜利在望,胡虏四处逃散,身体里仿佛平添多了几分气力,纷纷嚎叫着冲了上去。
大军合围,不断掩杀,胡虏东窜西逃,完全溃散了。而北宫纯、能臣、姚兰、姚益生等将统领的辽东铁骑,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将溃散逃奔的胡虏不断分割包围,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战场上一旦出现大军溃败情形,尤其是在古时候的年代,简直就是灾难。就算是天纵英明如石勒,也很难力挽狂澜,所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尽量逃得性命。
不过石勒目标太大,辽东军一开始就盯紧了他,从四面八方对其展开围捕,最终被卫朔带着人将其团团包围。
“保护主公!”残余的石勒亲卫看着渐渐包围上来的辽东军,忙拿起刀枪纷纷威仔石勒四周。这些护卫都是羯胡出身,对石勒忠心耿耿,即便深陷死地,他们也从未想过投降,更未想过背叛石勒。
卫朔带着数百侍卫,杀入胡虏大军深处,沿途所遇胡虏纷纷根本无心迎战,纷纷四散奔逃,以至于让众人如入无人之境,几百人的骑兵凿穿而过,很快就追上了石勒。
“杀!石勒哪里走!”卫朔大喝一声,策马而过,举起马刀狠狠劈了下去,瞬间将一名拦路的羯胡砍围上来,剩余不多的石勒亲卫不禁有些惊慌。
就在此时猛将陈安如出笼猛虎一样杀过来,保护石勒的亲卫试图阻挡陈安突进,但很显然他们实力不足,哪怕十几人一同上场仍然挡不住。
石勒有些狼狈地看着不远处气定神闲卫朔,不禁感慨不已。遥想永嘉年间,胡虏纵横中原无敌,连大晋的国都都攻破了,可谁也没有想到,那一幕竟是胡虏霸业的巅峰。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大晋在大司马卫朔的统领下,一步步重新攀上巅峰,而曾经嚣张的诸胡却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鲜卑、匈奴、羌、氐等各族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