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出发的吉时一到,安宁侯府外就炸响了雷鸣般的爆竹声,司徒阳在一群羽林卫儿郎的簇拥下前往周太傅府迎接新娘。
悄悄回到后院,司徒娇远远地对着韩氏点了点头。
一直忙着周旋在宾朋之间却心神不宁的韩氏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
以前韩氏觉得司徒空在不在府里对安宁侯府并无多大的影响,反正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可是像今日这样的大日子,韩氏才觉得少了那么一个人,着实像是少了根主心骨,就因为司徒空不在府里,她就得多担多少份心哪!
虽然外院有本家的族亲还有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帮着照应,可是韩氏哪里真能放得下心。
她自个没法脱身去外院看上一眼,只能叮嘱司徒娇得了机会多去外院看上一眼。
所幸司徒娇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机灵又周到的人,手边又有些得用的人,就算她自个不能时时去外院看看,也时不时地有消息传进来,让韩氏对外院的进展了如指掌。
“不知道周太傅家的那几个公子小姐们会给司徒世子出些什么样的难题?”
“周府可是诗书传家,不知道司徒世子的催妆诗能否让他们满意?”
“放心吧,今日陪司徒世子迎亲的可全都是羽林郎,大家可别小看了这些儿郎,当日韩统领去孙府迎亲还不是手到擒来?”
“司徒世子原本就是个读书人,不过是为了安宁侯府才弃文从武,几首催妆诗罢了,又岂能难得了司徒世子?”
“……”
在等待新娘子到府的时间里,大家纷纷猜测司徒阳在周府可能遇到的刁难。
司徒娇是真的担心,司徒阳在进羽林卫队之前,那可是读了好些年的书,就算不是很出色,几首催妆诗还是难不到他的。
何况像周家那样的人家,又怎会为了难为司徒阳而错过吉时?
若为了几首催妆诗就错过吉时,到时没面子的不仅仅是安宁侯府和司徒阳,周雅琪岂不更没脸?
果然在拜堂吉时到来之前,已经在聚集在明德堂等候的宾客就听到了欢快的唢呐声和锣鼓声由远及近,随即安宁侯府外又响起了震天的爆竹声。
吉时一到,身着大红新郎礼服的司徒阳依然满脸傻笑,牵着同样一身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周雅琪缓缓来到堂前。
正堂上,韩氏独坐高堂,并排那个原本应该是司徒空的位置上,端放着司徒空的侯爵服饰,代表司徒空亲临,准备接受一对新人的跪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一声高高的“礼成!送入洞房”,司徒阳牵着周雅琪缓缓离开喜堂,前往设在海棠苑内的新房。
闹新房自然是免不了的程序,一群小媳妇大闺女们拥进新房,满耳都是喜庆的吉利话儿。
周雅琪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倒是身边的喜娘像是报喜鸟一般,从容应对着这一大群的媳妇子大闺女。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给劝了出去,韩氏拉过司徒娇小声交待:“娇娇,你在新房里陪陪你嫂嫂。”
“娘放心,嫂嫂这里有我呢!哥哥那里娘也别担心,有大表哥看着,必定不会让他喝多。”司徒娇看出韩氏的心里有所担忧,连忙安抚道。
司徒空不在府里,外院除了司徒阳没第二个安宁侯府的主子,韩氏担忧在所难免。
不过司徒娇却是再三托了韩鹏程,让他一定得帮着司徒阳挡着,绝不能让司徒阳喝多了。
洞房花烛夜,良宵苦短,新郎若醉了还如何洞房?韩氏等着早日抱孙,司徒娇也等着早日抱侄子呢!
其实上,这事儿完全不用司徒娇托请,韩鹏程如今也算是过来人,羽林卫队的那些个儿郎也不是没有轻重的人。
目送韩氏等人离开海棠苑,司徒娇转身准备回到新房。
见周雅琪带来的丫环有些无措地站在新房内外,默然一笑,轻声吩咐玉兰带了周雅琪身边伺候的丫环和喜娘下去用膳,她自个端了盘专门为周雅琪准备的点心进了新房。
此时的新房内,周雅琪双手压在腹部,以其减轻胃部传来的一阵阵饥饿感,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压着笑意的声音:“嫂嫂一定饿了吧,这是娘特地叮嘱我给你送来的点心。”
随即在红盖头底下出现了一碟点心。
点心做得极是小巧精致,一口一个的小点心,绝对不会弄花了唇彩留下痕迹,显然是特地为她这个新娘子量身定做的。
“谢谢娇娇,见着娘也替我谢谢娘。”周雅琪异常惊喜,边说边伸手拈了颗点心往嘴里塞,显见着是饿狠了。
从一大早用了一小碗燕窝垫了个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那燕窝早不知到哪个角落去了,不饿才怪!
“嫂嫂慢些,千万别噎着了。来,这还有水。”司徒娇生怕周雅琪吃得急噎着,忙着又递了杯温水给她。
周雅琪连吃了好几个点心,又喝了一小杯水,这才仿佛活了过来,满足地长吁了口气。
这才意识到自个方才的失态,有些羞赧地笑道:“让娇娇见笑了,着实是肚子饿得紧了。”
“嫂嫂受累了,等会儿哥哥回来了,让哥哥好生疼你。”司徒娇抿了抿嘴,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打趣道。
大红盖头下的周雅琪俏脸一阵发烫,不由羞恼地想伸手挠司徒娇两把,却被司徒娇远远避开。
想掀了盖头来瞪司徒两睨,又生怕被人看见,无端端地让人说嘴,只得继续端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