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姑姑刚刚因司徒娇的要求喂惠妃喝下几口参汤。
也许是参汤的作用,惠妃比刚才显得精神了些,只是依然十分虚弱,阵阵疼痛折磨着她,消磨着她的意志。
司徒娇与李妈妈、稳婆还有两位医女回到了产床前,无需任何语言,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位置各自就位。
司徒娇示意墨菊准备银针,她自个重新握住惠妃的手,先替惠妃拢了拢被汗水打湿的鬓发,然后拿过放在一边的参片放在惠妃的唇边道:“姑姑,娇娇已经有了法子,马上替你施针,一定助姑姑生下小皇子,保姑姑和小皇子母子平安。还请姑姑含住这片参,无论多么艰难请姑姑一定要配合、坚持。”
也许是司徒娇的冷静和自信激起了惠妃生的*,只见惠妃原本无神的眼睛亮了亮,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无力地对着司徒娇点了点头
。
司徒娇对着李妈妈等人点了点头,拿起银针飞快地在惠妃身上下起了针,同时两位医女挡住了李妈妈和稳婆的身形,轻声安慰她。
惠妃不知道李妈妈和稳婆要对她做了什么。
几乎就是在司徒娇出针的时候,惠妃渐渐迷糊的意识中,突然觉得有一只手直接通过身下的产道,伸进了她的肚子里,而外面还有一双手在用力推着肚子。
“啊……”一阵阵的疼痛中夹杂着肚腹被翻搅的窒息,让惠妃发出了极其惨烈的尖叫。
见多识广的太后,刚刚接过宫女送来提神的参汤,被惠妃的这一声尖叫,惊得手上一抖,差点就丢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的惠妃意识越来越糊糊,就在这神志涣散的时候,不知是谁的声音惊喜地叫了起来:“好了好了,胎位正的!”
与此同时惠妃只觉得手上一紧,司徒娇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姑姑加油,胎位已经正了,来,一二三,用力用力……”
惠妃仿佛得到了神助,用劲最后那丝力气,用力再用力……
突然只觉得下身一松,已经生育过的惠妃知道孩子出来了,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只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只觉得全身一松陷入昏睡之中。
守在外面的太后,刚刚放下参汤,就隐约听到产室里如释负重一般的欢呼声:“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子!”
欢呼声落,里面又是一阵慌乱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孩子的啼哭声。
莫非……
好在不过片刻,里面总算传来了有些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太后欣喜地站了起来,只等产室内的医女将胎儿洗净收拾好抱出来,却不抖产室内又传来了一阵惊慌的喊叫声:“不好,惠妃娘娘血崩了!”
顿时小皇子出生的喜悦被这一危急的消息给冲得荡然无存。
“母妃,母妃……”刚才一直在偏厅为惠妃祈福的三公主,听到惠妃顺利产下小皇子的消息,从偏厅出来,没想到迎头给了她这么大一个噩耗,顿时甩开了身边的宫女,悲泣着就要冲进产室。
“拉住三公主,别让她进去添乱!”太后对产室内的情形也是极为担心,却知道这个时候必定不能让三公主进去,连忙高声提醒。
三公主身边的宫女总算在三公主冲进产室之前拉住了三公主,且试图将她拉离产室。
三公主还要往产室内冲,无奈一人难敌众手,终究无法挣脱宫女们的挟持,呜咽着被宫女们拉离了开去。
太后本就忧心惠妃的情况,见三公主如此失态,眉头更是皱得快能夹得住一只苍蝇,却又心疼三公主此刻的心情,不忍过于苛责,只沉声道:“若不能安静在此守着,且先回自个的宫里待着!”
三公主心系惠妃,岂肯回去,自不敢再哭闹,只木然地盯着产室,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
产室内气氛十分紧张,惠妃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下身涌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惊。
无论是稳婆还是医女此时皆显得惊惶失措,束手无策地看着惠妃的生命就这样随着鲜血一点点消逝。
唯有司徒娇强自镇静,语速极快地让李妈妈进行辅助救治,她自个则从墨菊手上接过刚刚用烈酒消毒过的大针灸包。
这套针共有一百零八根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银针组成,自从打好以后,司徒娇还没有全套使用过。
此时只见司徒娇左右开弓,顷刻间惠妃畅开的胸口和腹部已经布满了银针。
鲜血并没有因为李妈妈的辅助救治和这一百零八根针进入惠妃的身体而有所缓解,惠妃身下刚刚换上的干净被褥再次被鲜血浸透。
惠妃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此时连原本还有些粉色的嘴唇也没了血色,仿佛所有的鲜血都从身下泄了出去。
司徒娇心无旁骛,专心地在这些银针上快速地操作着。
或捻或刺或拨,汗水有额头凝结,身旁的墨菊时不时替司徒娇拭去汗水,不让汗水流下影响司徒娇施针。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直蹲跪着进行辅助救治的李妈妈脸上划过一丝欣喜:“小姐,出血情况得到缓解了,娘娘有救了。”
这个时候稳婆、医女还有产室内的锦绣宫的宫女们仿佛才活了过来。
虽然没有发出欣喜的尖叫,却一个个流下了欢喜的眼泪。
今日若惠妃娘娘出了事儿,她们就算能够活下去,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司徒娇并没有因此放松手上的动作,就这样继续捻刺拨,约莫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