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教育部对数个省区的高校招生进行重新调剂,将湖北、江苏等地的一些招生份额分配给了西部落后地区——这一政令是促进了公平还是制造了不公平?其实,无论如何分配与调剂,怕是都不公平,因为此处的不公终究根源于教育资源的中央计划。
如同其它商品与服务在计划经济中会出现诸多问题与矛盾一样,教育这项服务也不会例外。这种困境的出路应当是让教育更加市场化;让学校自由办学、自主招生、自负盈亏的形式方能化解计划制度下资源配置的冲突。有人可能会问:如此一来,没有教育部这杆秤,靠花钱、拼关系便能入读好大学,寒门子弟难道就该被拒之门外?
非也。一所学校的声望终归是与其输出的成果优劣相关的;若招生纯粹是谁出钱多谁来读,而不顾及学生质量,那么最终,它提供不了有才干的毕业生、拿不出优秀的研究成绩,结果则是,即便其为名校,它的名誉也会很快一落千丈,名门变野鸡,别人有钱也不愿再来就读该校了——这是市场机制给予短视者的惩罚。何况,面对拥有出色潜质的贫苦学生,世界许多私立名校都是乐于颁发奖学金、助学金资援他们入读的,它们生怕抢不到顶尖的生源。
事实上,大学存在的本意是培养精英,尤其是学术人才,它的选拔与评价体系也是为此设计的,而这显然并非适合所有人,更显然的是,并非每个人都需要或能够成为精英。在政府干预乃至掌控教育的环境下,大学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偏离了市场需求,加之以补贴或扩招,“学位通胀”则不可避免(学位通胀“acadeion”这概念由kenrobined演讲推广开来;此演讲题为《学校扼杀创造力》“y”,是ted播放量最大最火的一次演讲,推荐观看该演讲关于教育的观点),好比通货膨胀,许多文凭亦在贬值。若一并不拔尖的老少边穷地区学子,因为政策照顾去读了一个无甚含金量的大学学位,最终在城市站不住脚返回家乡,他很可能会发现自己还不如那些选择了上技校职高的伙伴们。
美国高等教育的“通胀”称之为泡沫也不为过。在美国政府的补贴下,美国上千所大学每年实际产生大量最终去当售货员、餐厅服务员之类的大学生;我不歧视任何工种,但这些工作本身不需要大学教育,结果是很多这些所谓的大学生没学到什么实用之技,还欠下难以偿付的巨额学生贷款,目前总计1.2万亿美元——这一幕场景颇似美国政府补贴与鼓励下所膨胀的房产泡沫,被扭曲的价格信号终有清算调整的那天,次贷危机般的崩溃在学生贷款上几乎将注定发生,或许未来会被命名为“学贷危机”吧。
不仅如此,不止一次教授们调侃或抱怨如今大量的论文是毫无意义的垃圾。更糟糕的恐怕是,在此背景下走出来的大学生若志大才疏却心高气傲、本事没多少却染上圣母情怀、缺乏市场所需的技能却厌卑近而骛高远,这对社会来说简直是毒副作用——上学反而耽误了有益的教育,反倒给社会增添了麻烦。
学位与论文的“通胀”也不全是政府补贴刺激下的反应,这一切同样离不开大众普遍将“上学”与“教育”混为一谈的观念。教育固然重要,但教育不等于上学。美国大作家马克·吐温在百余年前说:“我从未让上学耽误了我的教育(iyeducation)。”——吐温先生甚至径直把上学与教育对立了起来,这并非没有道理。
当今,比大学更为普及的中小学义务教育的格局体制源自19世纪初的普鲁士。有着浓厚军事传统的普鲁士是德意志两大邦国之一(另一个是奥地利),当时正值如火如荼的工业时代。为了更好地满足工业发展与军事扩张的需要,普鲁士人设计了今日我们所熟悉的“上学”雏形:将学生按年龄分年级以便流水线式的知识灌输和思想控制、学生在下老师在上明确的等级服从、把每天划分成严格的时间区块进行授课等等。
普鲁士此举确实行之有效,大幅降低了文盲率,训练出了它渴求的守纪律且顺从命令的士兵与工人,随即,这套体制被陆续搬到了全世界,之后的修修改改皆未跳出这个框架。然而,逾200年后的今天,因袭陈规是极不合理的。
按年纪在同一时间给几十个孩子上同一个节奏与内容的课,这在互联网已十分发达的信息时代是异常荒诞的。每个学生有各自不同的学习进度、不同的最佳学习时间、不同的兴趣爱好,在工业时代难以对学生做到低成本的良好细分从而批量地放到课堂的流水线中,这尚能理解,但互联网已使这个问题迎刃而解——学生大可在自己最高效的时间,以自己适宜的进度,学习自己感兴趣的课程。
现网上著名的课程有kour、普林斯顿等名校提供的网络公开课。一位杰出教师的一次录影录音就能让成百上千万的学生受益,这种高效的传递知识的方式不仅降低了教育的成本,还能保障教育的质量。与此同时,线下的时间则只需用于有针对性的答疑,以及社交、实验、体育类的活动。
我也是网络教育的受益者;物化课曾让我头疼,kry的短课和其它视频都给予过我帮助。还有不得不提的是geey(乔治梅森大学)的人文研究院制作了一系列learnliberty短片,普及古典自由主义及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知识,这些对我认识社会与经济颇具启蒙作用。
将上学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