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城墙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嫣红,这不是夕阳的光辉,而是两方士兵的鲜血。
看着久久不能攻下来的城头,坐镇中军的程普沉默了良久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鸣金,收兵。”
程普无奈的下达了撤兵的命令,哪怕此时孙坚等人已经占据了半边城墙,但是在城上守军的激烈反扑下,原本以为是一边倒的战斗变成了现在的这种拉锯战。
随着叮叮叮的声响传遍整个战场,上一刻还将身前守军斩杀的孙坚愤怒的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扫了眼身后异常疲惫的士卒,咬了咬牙挤出了一个字:
“撤!”
此时此刻孙坚哪怕知道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够拿下城墙,但是望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卒,也知道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城墙拿下了并不代表着战争的结束,相信接下来还有无穷无尽的巷战在等着他们。
“德谋,为何鸣金,守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就会拿下这座城池了。”
黄盖恼火的将手中还沾满了鲜血的战刀插在地上,对着程普大声的抱怨道。
“公覆,德谋也是为了大家好,敌军虽然已经力竭,但是我军也同样如此啊,若是在这样打下去,哪怕我们取夺取了城墙,想必也会伤亡惨重吧。”韩当此时也一脸疲惫的走了过来出言劝阻道。
“唉!”黄盖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叹息。
……
成头上,那指挥作战的老将军一边指挥着士卒清理成头上的尸体,一边望向隐约可见的简陋的孙坚大营。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早些休息,今夜奇袭敌营。”老将军忽然转过身对身旁的副将吩咐道。
“徐将军,将士们战斗了一天,都很疲惫,是不是……”
“我们疲惫,难道敌军就不疲惫么?他们大营居然如此简陋,正是我们获取胜利的最好时机,若是明日敌军修葺营寨,那又该如何?”
“可明日华雄将军的援兵……”
“等华雄到了,这击溃敌军的功劳算是谁的,难道就让今日死在城头上的士卒白白牺牲?”
“末将明白了。”
见副将抱拳离开,徐荣摸了摸包扎起来的胳膊,这是攻城时敌方一名手持宝刀的将领造成的,那名将领身旁还跟着一个使用双刀的老将,不错就是孙坚,除了他哪会有将军特意守护在那人身旁?
当时见到孙坚便知道此人便是敌军主帅,所以他也想凭借一己之力将其斩杀,让敌军溃败,但是不曾想自己手中的战刀与孙坚手中的兵刃相交数下便应声而断,若非自己亲兵拼死将自己救下,恐怕此时自己已经人头落地了,这个伤口也是那时候造成的,这梁东城想必也会落入孙坚之手。
“真是勇武啊!”徐荣不得不承认,哪怕兵刃不亏自己也不是孙坚的对手,或许仗着地利能够拖延一下,但是五十招之内自己必亡。
“做为一军主将,居然亲自带头冲锋,虽然能够激励士气,但是同样是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一担身死队伍也必定溃败,这是对自己不负责,对所信任你的士卒的不负责。”
徐荣暗自嘲讽了孙坚一下,并反省了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之后,也是有些自责,不过自己活下来得了不是么?但做为代价,亲兵死伤过半。
“今夜吾必将为尔等报仇。”借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徐荣再次望了一眼敌军的营寨攥紧了拳头。
……
另一边,典韦在得到了这匹高大的黑马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向着己吾飞驰而去。
不得不说大黑马的脚力不错,但是连续的奔波也让马匹的脚掌磨损的厉害,若是在这样不爱惜马力的跑下去,恐怕到达乡里,这马也就废了。
所以虽然归心似切,但是典韦还是忍耐了下来,牵着马徒步前行。
越是靠近家乡,典韦就越是有些退缩,他怕,怕见到老母亲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愧疚充满了他的内息,但是同样另一股力量让他坚持走下去。
路逐渐狭窄也越发的崎岖,在翻过一座低矮的山丘之后,那袅袅炊烟出现在典韦的眼中。
家,到了!
迈着忐忑并且激动的脚步,典韦牵着马走进了平静的山村。
“你看,那不是典家那小子么。”
“说什么呢,你难道不怕他揍你,别忘了他可是灭了人家李永满门的凶手,若是招惹说不定将你家也屠了。”
“那怎么办?报官吧。”
“别,别忘了,李永一家是怎么迫害咱么的,人家典韦杀了他那可是大快人心,你若是报官,别怪我与你割席断袍。”
“那……”最开始的那个人缩了缩脖子,无措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典韦。
“行了,人家典韦不是那滥杀无辜之人,顶多揍你一顿。”
“……”
……
“是韦娃子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了典韦的耳中。
声音有些不确定,又好似在询问,典韦也微微一愣,转过身,望向说话之人,那是一个身材干瘦佝偻的老叟。
那个人的身影依稀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叠起来。“张老?”
典韦连忙上前扶住颤颤巍巍的老人:“真的是您,这些年您过的怎么样,张小子还像以前那么皮实么?”
“看来真的是韦娃子了。”老者仔细打量着典韦也是有些激动:“韦娃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此言一出,典韦那激动的心突然一沉,难道……
“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