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楠话因刚落,一众家丁便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子仁未免加深误会当即束手就擒,被制住后一脸从容的开口解释道:“如楠兄,我为了救你家妹子,大老远的从长宁堡赶来,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这就是你李家的待客之道吗?”
这时子仁瞪了李如楠一眼,跟着说道:“该不会是见你妹子病魔退去,舍不得先前许下的那点银两,你可不能念完经就打道士吧!”
见李如楠丝毫想要退缩,李柳氏冲了进来,抱着李如柳大声哭喊道:“我可怜的女儿,没想到为娘竟引狼入室,险些坏了你的名节。”接着话风一转,指着子仁说道:“子仁啊,我家如柳早晚都是你的人,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既然事已至此,来人,把婚书拿来,你这就签字画押,改天我们就把这婚事办了。”说罢管家就把早已写好的婚书递了上来。
子仁这才明白哪有什么误会,感情这李家这是早就设好了套等着自己上钩,心知这婚书万万不能签,大声呼喊道:“有财!我们中计了,带着黄太极快走,去寻郝大人和沈大人求援。”
可是大叫了几声后却丝毫不见动静,子仁自知有财和黄太极此时肯定也是身不由己,无奈之下只得闭目苦思脱身之策,不再搭理李家母子。
“娘、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如柳这时也看出了势头不对,知道自己和子仁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急忙跟着辩解道:“我这病全都是装的,丁守明一眼就以将我识破,刚才是在劝我就此罢休。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快将他放了。”
李如楠一听,大声笑道:“哈哈哈,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过门就心疼起夫君来了。”说完后看了子仁一眼,讲道:“子仁,你看我家妹子多关心你,还不快把婚书签了。”
子仁听完之后苦笑着看了李如柳一眼,抬头回道:“李兄,这婚姻一事,还需家中父母长辈做主,如今我家人远在江南,此事还需从常计议。”子仁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以此为借口拖上一时算一时。
忽然门外有人说道:“丁守明,你家长辈这就来了。”子仁寻找话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老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武将模样的中年男子,子仁一见这中年武将,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来人名叫毛得春,乃是毛文龙的伯父,如今在鞍山驿堡担任千户一职。当年毛文龙父亲毛伟去世时,子仁在江南曾与其见过一面。从辈份上来说也算是子仁的长辈,如果由他出面作为见证,今日这婚事可就真逃不掉了。
毛得春进屋后,满脸笑容的对着子仁说道:“闲侄,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说到这时,恭敬看了老者一眼,接着的说道:“如今李成材李大人想招你当乘龙快婿,伯父自作主张以替你应下了这门婚事,好不快拜见岳父老泰山。”
原来这位老者就是李成梁的二弟,李家铁骑的缔造者之一,辽东都指挥使司从二品都指挥同知,现任蓟镇黄花岭副总兵李成材。
前些日子李成材收到了李柳氏的书信,听说给女儿找了个如意郎君,为了李如柳的终身大事着想,立刻带人赶回辽东。在酒楼中无意观察到子仁后,觉得此人乐善好施,第一印象颇为满意。
派人四处打探过后,发现子仁出自武勋世家,另有功名在身。抵达辽东后又屡立战功,得到了辽东巡按郝杰的赏识,小小年纪就可以独镇一堡,对李家也是助力颇多,当即觉得这时自家女婿的不二人选。
可是想到子仁在酒楼内痛打佟养汗的举动,心知子仁心有正气,绝非是巴结权贵之人。仅凭李家的权势利诱恐无法奏效,可自家这女儿又是凶名远扬,子仁定是看不上眼。
正好李如柳这几日一下子病倒,知女莫若父,李成材一眼就看出这小丫头是装的,为了这宝贝女儿能有个好的归宿,也顾不得颜面,和家人一起定下今日之计。
子仁见李家早有预谋,思考了半晌答道:“李大人盛情难却,加上李姑娘又是贤良淑德,这门婚事在下可是求知不得。嗨~!”说道这时,子仁饱含遗憾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是这贫贱夫妻百日哀,末将初到辽东根基尚浅,连堡内兵丁的养不活,实在是不敢高攀!”子仁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给李如柳使眼色。
李如柳会意后,大声嚷道:“爹~娘~,人家可过不惯苦日子。”说完后,两眼饱含泪珠的哭诉道。“这长宁堡地处偏远,时有蒙奴来犯,二老就真舍得把女儿嫁过去吗?”说完,热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李成材看出了女儿和子仁早有串谋,担心女儿出来搅局,立刻让人将子仁压出屋外,将二人分开
这时李如楠一脸笑意的,来到子仁身边,说道:“子仁兄,我李家虽不是富可敌国,不过我就这一个妹子,聘礼我们分文不要。这嫁妆也早以备好了,你先过过目再说。”完后便抵过一张礼单。
子仁一看,不禁感到李家的出手可是真大方。这白纸黑字的写明,李如柳的嫁妆为白银五千两,耕牛百头,粮千石,外加李家在辽阳城的大宅一处。另有金漆山文甲一副,铁甲二十件,棉甲百套。还有千斤弗朗机两门,配子铳十枚,虎蹲跑五门,灭虏炮十门外带炮车十辆。
李成材对子仁善用火器一事以有耳闻,后面这几样都是其事后加上去了。为的就是让这女婿能够练出一支强兵,日后好建功立业,不要辱没了李家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