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脑毛大的言行,白洪大知道他对二人心有不满,一脚把地上的头颅踢到了旁边,刚想开口争辩。道:“土蛮如今年事已高,想来支撑不了多久,其长子布延毫无威信不能服众,这才出此毒计,土蛮这老东西未必知晓此事。”
宫图觉得此时不宜同长昂、白洪大二人交恶,打圆场的说道:“大哥,长昂所说不无道理,只要我们兵强马壮,谁又能奈何的了我们。不过去年的一场雪灾让部内损失惨重,我等还是将精力放在如何破城,掠夺粮草为妙。”说着不断给兄长使眼色。
在弟弟的提醒下,脑毛大这才想到攻城和内乱时人马折损不少,此刻同长昂二人翻脸并无必胜的把握,想着还需二人为助力同布延争夺汗位,沉着脸说道:“既然大家都在,就一同商议看看可有什么破城之策?”
话音落地,长昂、白洪大渐渐把头低了下来。其实要想破城并非是无计可施,只要几人舍得出伤亡,搭建好土堡后同时发兵攻打。城内的明人毕竟兵微将寡,等到火器用尽之时,便是城破之日。只是两人这几日损兵折将,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见气氛沉闷,宫图站了出来说道:“诸位,我派人四下打探过,除了平虏堡、静远堡、上榆林堡三处外,周边各屯堡内的人丁早已撤空,想来明人定是早有准备。而且城上兵丁战力不弱,如今屡攻不克军心不稳,实在不宜再次发兵。”
说到这时,往东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说道:“不如我等移兵,沿河往东前往蒲河所、懿路所一带抢掠。最好能诱得明人出城救援,若是明人畏战不出,便将那些守备不严的屯堡逐一攻克,以报今日受挫之仇。”
长昂、白洪大听了此话。联想起前几日明将丢弃‘步卒’的举动,觉得凭借蒙古铁骑的威力,明人野地浪战断然不是对手,开口夸赞道:“宫图台吉此计甚妙!”
脑毛大对弟弟称赞一番后。语气平缓的说道:“我等今日先行息兵,养精蓄锐明日拔营东去,让明人见识一下我们手上刀箭的利害!”
此时平虏堡城上,子仁见鞑子停止了筑堡,留下王守官、雷镇威二人在城上守备。心中对受伤的将士放心不下,起身前去探视。刚走到安置伤病的房屋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嘶吼:“放开我,让我去死!”
子仁赶忙加快了脚步,推门而入后就见先前那位双脚尽断的兵丁,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意图寻死。薛俊正带这几名民夫,正牢牢将其制住。
“干什么!”子仁大吼了一声,上前一把夺过了匕首。
断腿兵丁见自家将军来了,一脸沮丧的说道:“将军我双腿以断,如今是废人一个。与其这么强活着拖累将军,到不如死了来得痛快。”说着,眼角流下几滴泪珠。
“胡说什么!”子仁见手下起了轻生之念,训斥了一句后,从李永芳手中接过一杆鸟铳递了过去,继续说道:“命你伤好后学会使铳,鞑子要是再敢来犯,找一处隐蔽地方照样能杀敌!”
说罢,见兵丁仍旧是一脸的伤感,好言说道:“等打退了鞑子。本将军升你为总旗一职,赠你百亩良田,外加两头耕牛。你爱种便种,不爱种租给他人。安心当你的地主老爷。晚点再给你找个地主婆,不过话说回来,你两腿当间的小兄弟没事吧?”
深知子仁言出必行,受伤兵丁顿时破涕为笑,说道:“将军放心,我那小兄弟可硬着那!”
见手下恢复了生念。子仁看到屋内还有不少重伤在身的将士,大声说道:“诸位放心,我绝不亏待大家,亡者、伤者人人有封赏,家中如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只要是我丁守明的兵就养他一辈子。”
这时丁守铁在一旁帮腔道:“大伙放心,将军可是都指挥同知李成材大帅的乘龙快婿,日后必能高声,到时大家都有好日子过。”
“胡说什么,我丁守明的官职靠的是真刀实战,与他李家何干!”子仁瞪了丁守铁一眼,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等鞑子退了,我把辽阳城周边的媒婆都请来,给兄弟们都说门亲事,到时咱们比比谁先抱上大胖儿子。”
哈哈哈……,伤病屋内瞬间响起一片欢笑声。
想着这些经过战火洗礼的将士,可都是一笔珍贵的财富。子仁随后叫过薛俊,叮嘱他全力救助伤患。又用怀中取出一根有年份的人参,让伙兵们去堡内采买几只老母鸡,一同炖成鸡汤给伤重昏迷的将士们吊命。
这些举动,将士们都看在眼里,虽然连日交战伤亡不小,但是无人抱怨。
见鞑子没有继续攻城的打算,子仁召集手下将官,这几日来各部人马损失不小。众人商议后决定,从随军民夫中抽掉一些军户出身,身强力壮的补充入各人手下,保持兵丁满员。如今没有时间操练,只能通过实战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
铁为能不知从哪听说子仁扩军,从被救百姓中发动了百余名行伍出身,同蒙古鞑子有着深仇的男丁前来投奔。这些男丁虽然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不过在仇恨的激励下各个两眼放光,子仁不愿打击众人的战意。将他们单独编列起来,发给兵刃甲具,必要时充作后备使用。
一番忙碌下来已近傍晚时分,子仁下令辛苦了一天的兵丁下城休息,仅留少量人手在民夫的协助下戒备。鞑子退走之后,子仁派出健卒下城收割首级的同时,在城外步撒了许多绊马索和铁蒺藜。另在城下五十步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