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发现,在季苏低低抽泣说完那句话时,夙隰手指微微动了动,只是一颤,又毫无声息。
禾娘自知此事重大,麻溜的请了大夫过来,季苏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看着给夙隰诊脉大夫越来越凝重的神色。
季苏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高高的提起,满满都是不安害怕。
禾娘看着季苏害怕到颤抖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季苏的手。
“大夫,他……怎么样?”季苏不自主的抓紧禾娘的手,从禾娘汲取些许的安全感。
大夫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从来没有看过这般复杂的脉象,明明已是油尽灯枯,可这其中又好似又薪火重生,这脉象……怪哉!”
季苏抿了抿唇,让自己镇定些许:“你可有法子救他?”
大夫点了点头:“有是有,只是还得靠他自己坚持过来。”
“我去给他配药,你们这方子去抓药,生死由命!”
季苏默了默,坐在夙隰床头,一言不发。
禾娘叹了一口气,也不打扰,跟着大夫出去拿方子去了。
季苏伸手握住夙隰宽大的手,触手冰凉,季苏扯了扯嘴角:“明明已经知道你可能是薄隰,也明明知道你不会死,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担心呢?”
“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夙隰的手上,季苏微抬了头,看着那依旧妖孽无双的脸:“你若是借跳崖来让我对你有好感,恭喜你,成功了。”
“现在,不管是安卿婳,还是季苏都为你深深悸动。”季苏顿了顿:“虽然我一点也不像承认,可事实就是这样。”
“你不是把所有都设计好了吗?”
“你不是说让我重新选一次吗?那你怎么可以,在我都不知道选什么的时候,就死呢?”
季苏额头抵触夙隰的手,双眸禁闭:“所以。夙隰,醒来好不好?就当为了我,与这天争一争,好不好?”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到安丞相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小,到他案桌上暗卫传来的信件累积成一座高山,到苏殿臣身子恢复如常,到太后收回军队。
季苏是生是死他们依旧都不知道。
苏殿臣看着丞相府,抬脚跨过门槛。朝着安丞相书房而去。
安丞相将刚收到的信件放回原地,对着苏殿臣缓和了一下声音:“你来了。”
苏殿臣点了点头:“卿婳……还是没有消息吗?”
安丞相手微微动了动,叹了一口气,语气满满都是失望与沉重。
苏殿臣心不由又坠了坠,安慰的话从口里而出:“她会没事的。”
话说了出去,心却越来越沉重。
安丞相摇了摇头:“这三个月来,一次又一次没有消息,让我这个做父亲都绝望了。”
“殿下,陪臣喝喝酒吧!”安丞相指了指搁置在外边桌上的白玉瓶道。
苏殿臣没有拒绝,他也想用酒精麻痹一下自己那颗绝望的心。
月上柳梢头。苏殿臣只觉得只有这一杯又一杯的酒才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如果那一日,他不犹豫,也敢和南王一样,奋不顾身朝她而去,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
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子,他从小便看着她一日一日长大,虽然在别人口里是那么不好,可他知道,那个女孩子,只是不屑与他们为伍。
明明知道她对他的重要。为什么最后关头还是退缩了呢?
是不够爱吗?
安玥婷看着早已醉倒在桌上的安丞相,和一杯接着一杯依旧灌自己的苏殿臣,心里满满都是刺痛。
示意身旁侍女将安丞相扶回房间,安玥婷坐在安丞相坐的位置。看着自己心上人为别人伤神。
她从来没有比这一刻这么很季苏,这么希望季苏永远不要回来。
“卿婳……”苏殿臣一把将安玥婷抱进怀里,埋头轻诉衷肠:“我好想你……”
安玥婷手指一寸一寸刺进皮肤,找到自己声音,柔和道:“殿臣哥哥,我送你回客房。”
“不要。”苏殿臣摇了摇头:“我要是醒来你又不见了怎么办?”
安玥婷只觉得自己的心快窒息过去:“我不会走的。我一直都在啊!”
我一直都在仰视着你……
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啊……
“我送你回客房好不好?”安玥婷拍了拍苏殿臣的后背,安抚道:“我不会走的。”
“好。”苏殿臣点了点头,任由安玥婷扶着自己去他养病住过一阵的房间。
安玥婷看着苏殿臣近在咫尺的侧颜,看着苏殿臣亮晶晶的眼眸,心里的悲伤一寸一寸腐蚀她的血肉。
“卿婳……”苏殿臣缓缓握住安玥婷的双肩,轻轻吻了吻。
这个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
只是却让安玥婷愣在原地,双手紧紧握住,心里的开心复杂参半。
苏殿臣看着没有拒绝的安玥婷,越压越下,再度吻上安玥婷,只是这一次,带了些急切。
“卿婳……”
安玥婷恍然回神,一把推开苏殿臣,脸色瞬间煞白。
她不是安卿婳,她是安玥婷!
她有多想朝着苏殿臣这样喊到,可心里另一种想法却疯狂的涌上来,为什么不借此机会代替安卿婳在苏殿臣心目中的地位呢?
安玥婷的力道自然强大不到哪去,苏殿臣只是微微晃了晃,却还是抚上安玥婷的脸庞。
嘴唇慢慢触及安玥婷的脸庞,带着安抚的意味一点一点落在那红唇上,苏殿臣将安玥婷拦腰抱起,搁置床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