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道:“这可难了,现在这世上,贵重的除了人间难觅的奇珍,就是金银珠宝了,你又要不俗,除非是用那金银做了不俗的物件罢了。”
郑念念笑道:“道理可不是这样?但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快想想,那金银,能做成什么不俗的物件。”
沈眉指着自己鼻子说:“姐姐,我过了年才刚刚十五岁诶,能有多大见识?”
郑念念奇道:“十五岁很小么?我可是七岁就出来卖艺挣钱,十三岁就开始接客了!”
沈眉:“……”
真是被你打败!
沈眉只好又皱着眉头装出努力的样子帮她想。
郑念念又说,可惜你们家那金装粉锭已经全城皆知,如果是新推出来那会儿,订做了金盒子装着,倒也不失为一件好礼物。
一语提醒当局者,说起粉锭,沈眉立刻说我有主意了:
“我能将这粉锭做成墨锭的形状,你如何不能把金子打成墨锭的形状?”
“金子打的墨锭?嗯,……”郑念念凝神想那金墨条的样子。
“是啊,这可不是又值钱又不俗?对了,还可以拿金子打成毛笔的形状,这一套金子打的笔墨,怎么样都拿得出手了吧?”
这一下郑念念也拍起手来称好,又道:“对对,便是这样,干脆把那砚台也做了,一套的文具可好?”
沈眉听了,立时去翻出胡文焕送的那套砚台来给郑念念看,郑念念说,果然细巧,只是这四个砚台全做了未免太多。
沈眉想了想又说,文具还有很多别的呀,笔洗、镇纸、臂搁、笔床、砚滴……东西好多着呢。咱们一时想不清楚,但是可以叫个军师来帮忙想啊。
于是胡文焕胡军师,这天下午又只好不做生意了,因为他又被人从讲堂巷召唤到花想容来。义务给人出主意了。
面对一个一贯会撒娇的小姑娘与一个谦谦有礼的大美女夹击,胡文焕一个回合都挡不住,就败下阵来,老老实实服从指挥。叫做啥就做做啥,叫出主意就出主意,叫画纹样就画纹样。
郑念念见胡文焕明明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却坦然相待,即不扭捏也不轻薄。看来沈眉家夸他稳重,倒是真的,对他印象颇为不错。
所以,她便请胡先生不要嫌辛苦,如果店中没有急事,可否陪她到花家银楼走一趟,把这个主意与银楼讲清讲楚,订做一套纯金的文具。
胡先生果然极有耐心,跟着她一起到了花家银楼,替她与银楼的伙计把要做的物件与花样细细规划起来。
银楼只要有了设计方案。做工是极快的,何况花老板见是胡先生与郑念念这两个熟客一起到来,更是用心,不出十日,花家银楼便交出成品来。
郑念念邀了沈眉与胡文焕一起去看,只见成品是用小小一个三层的朱漆描金文具箱装着,打开来,最上一层,是一排十枝小小金毛笔,笔帽与笔身上有四季花卉与卷草纹样。中一层。是一套四块小小的金墨条,大小式样完全与花想容的四季题材粉锭一样。最底下那层,是一个青蛙擎荷叶的小金笔洗,与一个一卷书形状的小金砚台。这套纯金打造的仿文具。虽然是不大的一盒,却用了整整二百二十两的金子。
沈眉看得瞠目结舌,枉自家姨娘整天说什么豪华礼品豪华包装,眼前这个才叫做豪华好不好,而且豪华得恣意放纵,豪华得闲庭信步。轻描淡写、不以为意,看来自家的眼界实在是太过有待提高了啊。
花家银楼的花老板看了这成品,也不免垂涎,只恨自家想不到这样的好主意,当下假意怪胡先生,有好东西不教给自己。
胡文焕大笑道:“分明是郑行首订做的,我岂敢掠人之美。你倒是求求她,愿不愿意把这主意借给你使?”
郑念念不想占人便宜还卖乖,而且这套金文具的工艺设计,明明已掌握在银楼手中,而且花老板也是打交道已久的商家了,现在见人家客气,她连忙敛衽行礼,说多谢两位老板玉成,如今我的礼物已做得了,将来两位愿意将这金文具多做几套来卖,却是两位的生意,我怎么好干涉呢。
花老板大喜,吩咐伙计好生帮忙把这套文具送到郑行首院中。待郑念念她们走后,自去向胡先生付报酬,要请他帮忙多画些文具花样。以后,花家银楼替人打造各样金银礼物时,又多了文具这一系列了,这是后话不题。
这金文具花样是胡文焕帮忙做出来的,郑念念却道是沈眉起的头引的路,所以仍是要感激沈眉。
大家相识也有时日了,所以她并没有做出什么送礼之类的小家子气行为,只是诚诚恳恳地道了谢,说请允许她徐图后报。
沈眉想,这人不提她帮过自己多少,却只念着自己帮她的小忙,真是与胡先生一样,厚道待人,怪不得她为人风评甚好。
……
数日后,郑念念叫人来花想容买东西时,顺便捎话与沈眉,说那礼物送到场,果然备受称赞,总之大大地给了女寿星面子,当场还有一些贵人旁敲侧击地打听这礼物从何而来,也要去订制这金文具呢。
沈眉心下暗笑,将来大家行起贿来,可能都不送金条金锭、要送这风雅的金笔墨吧。
这个时候,距沈家一里外路程,秦王府的男主人也正在对收礼的女主人说:“郑念念这回送的这礼,千般都好,只有一样,那银楼将来必然要把这花样传出去的,只怕我大宋朝,日后贿赂上官,都要送这金文具了。送十枝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