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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雪月叫她问得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见状,景盛芜心中了然,她早便对王管家起过疑心,王侯将相之家便是亲情都寡淡得可怕,哪里还有什么无私相助的仆人,这些年王管家明里暗里维护景盛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加之雪月风月与王嬷嬷入府后曾偶然一次说漏了嘴,景盛芜隐约听了一句“夫人”却是再没有下文,现下看来,王管家八成与她的生母有些联系。
这般想着,景盛芜压下不平的心绪,缓声道:“回头叫王管家到东院儿一趟,我有话与她说。”
雪月似乎经过了时分艰难地挣扎,这才咬着牙点头应下。
聪慧如小姐,早晚会发现的,王管家何故要藏得这样严实。雪月心头发苦,只盼小姐不要因这与她心生芥蒂才好。
“小姐回来啦。”
见景盛芜进门儿,王嬷嬷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尚未行至近前儿却瞧见景盛芜身后的雪月一个劲儿地给自个儿使眼色,不由得心头疑惑,悄悄瞄了眼景盛芜如常的脸色,向雪月递去一个闻讯的眼神。
景盛芜冷冷一瞥,瞧见她们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儿,缓声道:“你们若有事便去外头说。”
“瞧小姐说的,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有什么事。”王嬷嬷察觉出景盛芜有些烦躁的心绪,面上带笑道。
“青莲呢?”景盛芜闭起眸子歪在引枕上歇息,口中出声问道。
王嬷嬷闻言应道:“方才外头来人说是有人要见小姐,老奴约莫着小姐一时半刻许是回不来,便叫青莲先去前头伺候,老奴自个儿在这儿等小姐回来再一同过去。”
“可通禀了身份?”景盛芜蹙眉问道。
“未曾,只说要见小姐,小厮见她打扮华贵没敢擅自做主这才通传进来。”王嬷嬷将自个儿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景盛芜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略有些疲惫地模样儿,言道:“去前厅看看。”
王嬷嬷见状有些忧心。小姐为接回太夫人连日车马劳顿,回府后又片刻不得歇,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便是铁打的身子也该熬不住了。禁不住出声劝道:“要不今儿个小姐且先歇歇缓口气儿,老奴先去回了她叫她改日再来便是。”
景盛芜缓缓摇头:“不妨事,即便要歇也不差在这一时。”
行进前厅,景盛芜一眼便注意到坐在红木交椅上的那道身影,那人听闻脚步声儿也正转头望着她。
四目相对。景盛芜不由得眯起眸子。
厅中坐着的女子妆容精致,姿容胜雪,身着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外罩大红缎绣衣,累丝嵌红宝石牡丹金步摇簪发,说不出的雍荣华贵,见景盛芜信步而来当即缓缓起身。
“果真是个倾世无双的美人儿。”女子望着未着半点装饰,一身清华的景盛芜,赞叹道。
景盛芜却是眸色清冷地将她瞧着,这个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女子。只此一面,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子绝不像她看起来的那般无害。
见状,与景盛芜面对而站的女子浅浅一笑:“景三小姐对我的戒心似乎过重了。”
“景盛芜自认记忆力不至于差到认不出故人。”这话儿便是清楚地与她划清界限。
“三小姐不认识我,我对三小姐的名字确实熟悉得很,”说着,女子轻笑,声音中带了几分苦涩:“从很久以前便有个人日日在我耳边念叨三小姐的名字。”
景盛芜不为所动,径自坐下端起一盏茶润了润喉,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女子见景盛芜半晌没有动静。忍不住出声问道:“三小姐难道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又与我说了些什么吗?”
“我若不想知道你便会闭口不言了吗?”
“自然是不会的。”女子斩钉截铁道,说罢,自己倒是先轻笑了起来:“景三小姐果然聪慧。这可真是个麻烦,你这么聪明我只怕要白走这一趟了呐。”
虽似是句玩笑话,可景盛芜却敏锐地察觉出她话中蕴藏着的冷意。
景盛芜兀自勾唇,叫人辨不出喜怒道:“的确是个麻烦,我这人一向不喜受人威胁,向你这般找上门来的还是头一个。”
“倘若我偏要威胁你呢。”女子危险地眯起了一双似水般澄澈的眸子。声音中染上冷意。
闻言,景盛芜莞尔道:“近来我的心情实在欠佳,你若不怕被我丢到池塘里喂鱼,此刻我给姑娘一个建议,出门右转便是正门,顺着你的来路回去则你我相安无事。”
话落,只听那女子不屑地嗤笑一声儿,寒声道:“这么些年,你还是头一个敢威胁我的!”
“彼此。”景盛芜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景盛芜,你可知我是谁!”
景盛芜眼皮儿也不抬一下,晃了晃手中的茶盏,瞧着嫩绿的茶叶在杯底画出一个圈儿,勾唇反问道:“若你无意嫁进祁安侯府给我父亲做姨娘,你是谁又与我有何干系?”
做姨娘?!
女子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显然被气得不轻,她竟然敢这般对自己说话!即便是祁安侯见到自己都要恭恭敬敬地行过一礼,景盛芜竟然敢出言不逊!
“大胆!景盛芜你可知本宫是韩国七公主!诋侮公主,你该当何罪!”韩玉颖面色阴沉地娇声呵斥道。
她就不信摆出公主的身份,景盛芜还不乖乖俯首认罪!韩玉颖身为韩国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对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