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歌公子,难道你非得要离开这里吗?还是......。”
舒老板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水,焦急万分又没有了主意,到了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还是歇歌公子觉得舒某人给你开的酬劳太少?”
这话小心翼翼的,也没有了往日的那样大模大样了,心里怕是得罪了歇歌,看着情形,他是不得不这样问了。
歇歌公子再次礼貌曲肘行礼,和气的再次回答道:“感谢舒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想回家去了。”
这话他不记得自己说了几次了,此时屋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舒老板也改往日那大大咧咧的模样,屋里燃烧着檀香,舒老板不停的用手绢搽脸,身宽体胖的他,此刻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了。
而他的手里的手绢正是他夫人绣来送给他的,也是他和他夫人的定情之物,这手绢已经有十多年了,被他保存得再好也掩盖不了那上面的岁月。
说起来这舒老板还是难得的痴情人,至今也只有一位夫人,老来得女,一位夫人也只生得一个女人,舒家女儿如今才十三岁,名叫小染,随了她母亲的模样,一张脸张得可是花容月貌,因家里有钱,自然是娇宠了些,要什么东西必然就一定要得到,不然心里必然不乐意,这舒老板也是没有办法。
这不,这女子看上了歇歌,确切的说是看上了歇歌的才华,她在深闺,还没有见到过歇歌的模样呢,只因舒老板常常夸赞歇歌,又加上之前歇歌替舒老板写了不少的词阙,让他做足了面子,这舒老板对他也是满意的,所以也有了让他去舒家的打算。
歇歌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并不知道舒家还有一个女儿爱慕他的才华,舒老板从来都不对外人提起他的情况,只道说是做生意的,走南闯北。
见歇歌沉默着,舒老板是他的常客,他一直把他当做长辈在敬重,他自然对他是客客气气的。
舒老板去看他,歇歌似乎是不想再浪费时间,转念一想,依照他生意人的本能,他想是他自己提的条件不够诱人,他们已经在这里僵持了有些时间了,舒老板心里也有数,他的心里一合计,干脆就对歇歌说了实话。
“事到如今,舒某实话给你说了吧。”
舒老板把那手绢收了起来,神态比之前还认真了些,歇歌不知道他将要说什么,他行礼听着,他是真不想在这里呆了,尤其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了马小二口里的话,他发现连马小二对他都是有所防备的。
见歇歌这认真细听的模样,舒老板的心里也有了底,没有再废话单刀直入的对歇歌说道。
“不瞒歇歌公子,舒某年逾花甲却只生得一女,年方十三,名叫小染,因我夫妇二人老来得女,如今已到婚配之龄,想我夫妇二人也老了,便想着让我这唯一的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宿,也能够让舒家有人继承,小染这丫头又眼高于顶,别的公子又看不上眼,单单的想见见你......。”
“舒小姐怎么会认得我?”
歇歌好奇,他自认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女子就更少了,见歇歌问,舒老板便也不再隐瞒,于是就把歇歌帮助写词曲和被舒小染爱慕他才华的事情,慢慢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歇歌。
歇歌听完之后,舒老板又补上一句:“舒家坐落在清水镇不远处的安平镇,若你和小女之事成......。”
后面的自然是明白,但是他也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舒老板以为他是在考虑,毕竟舒家是大户人家,这对于一个仅仅靠写歌唱歌的人来说,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歇歌没有说话,并不是在考虑舒老板说的话,而是在心里想着这附近有一个安平镇自己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并且还打算再去安平镇看看,刚然后再回去蒙春国,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惊,一件事情涌上了他的心头。
那就是今天冷三娘要带梁小茹来见他的事情,刚刚跟舒老板说话他都忘记了,等他恍然大悟之后,他心里便焦急的想见到梁小茹了,又在担心自己写的那首歌冷三娘会不会满意,看一下就会知道了,所以此刻的他迫切的想要回去。
定了定神,他再次曲肘行礼,客气的道:“感谢舒老板和舒心里已经有了爱慕的女子,并且也打算就在最近这几日离开回家去了。”
“你家不在清水镇?”
舒老板有些吃惊,又听他拒绝的话,不免是有些失望了,见他这样歇歌急忙回答道,也不再隐瞒了。
“是的,在下的家在蒙春国,家里还有母亲正等着侍奉。”
“那你大可以把你母亲接来安平镇啊,舒家宅子多的是,如果不喜欢在舒家居住,我让下人再择一处风水宝地重新修建宅子就是。”
舒老板故意忽视掉了歇歌之前的话语,歇歌自知,他又是行礼,道:“那女子已经在家中等我了,我现在得回去。”
虽然他不确定梁小茹来没有来,不过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脱身的借口,毕竟他们在这里商量了很久了,再下去估计就要红脸了。
“......。”
舒老板无语,又开始掏出手绢擦汗,一面擦汗一面对歇歌有了好感,他果然没有看错,歇歌不是爱慕虚荣之人,又看他如此肯定的拒绝了自己,他的心里更加失落了。
如果知道歇歌是那蒙春国的二公子,要什么钱财都有,不知道他又会做什么感想。
两人沉默着,半响舒老板才依依不舍的说道,心里的惋惜之情表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