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黎莫生忽然强行从袈裟钻了出来,露出自己的脑袋。
莫仇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吼道:“什么都没听见!还有,我快被勒死了!”他拉着脖子上的袈裟,眨眼间脸憋得通红。因黎莫生强行挤出来,而袈裟的缝隙有限,因此他的脖子瞬间被勒紧了。
黎莫生反应了过来,尴尬的又重新缩回了袈裟中,解释道:“我好像听到苏净璃的声音了。”
莫仇重新将袈裟整理好,答道:“应该是你的幻觉,我在外面都没听到,你躲在里面怎么会听见呢。
“或许吧。”黎莫生轻轻地叹了一声,或许真是自己幻听了。
两人不再理这一茬,开始专心的探索地宫。
好亮啊,她这是在哪里?
净璃觉得头很痛很痛,好像是被针扎一样,眼皮也异常的疲惫,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她只知道外面有明亮的光芒,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和身下冰冰凉凉的感觉,都在提醒着她自己正趴在某个让人极度不舒服的地方,是哪里呢?
四周怎么如此寂静?净璃就这样闭着眼睛趴着,慢慢的回想着。
她有个师父,后来师父死了;她到了灵级界,加了师父的门派,后来门派垮了;她养了只灵宠,能吃能喝又很弱,指望不得,只能用来解闷;她想去黎滔灵界,可是传送阵太贵,所以她认识了几个朋友想要一起去……
对了!她认识了几个朋友,然后,他们要去一处遗迹,遗迹……净璃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青石地板,不远处,青石地板的中间还镶嵌着一块灵石灯。她抬起头,头顶上也是明亮的灵石灯,难怪觉得这么亮。原来棚顶和地下都镶嵌着灯啊,净璃恍然大悟。
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趴在这里?净璃有些恍惚,她进了地宫,她跟那个奇怪的黑衣青年讲话。那个黑衣青年似乎精神有点不正常,总说一些奇怪的话,然后,她的头忽然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黑衣青年?净璃从地板上爬起来,扭过身子,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依然以刚才的姿势依靠在台阶上。此时他正一手托着腮帮子,一脸淡漠的看着她,只是眼睛里比起刚才似乎又多了很多莫名的情绪。
“翅……翅膀!”净璃还没机会去仔细想含着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更加惊人的东西,她大吃一惊的指着那黑衣青年的背后,被那奇怪的物件惊呆了。
黑衣青年的背后是一对巨大的翅膀,从他的背部延伸到棚顶。
一半是白骨。一半长着丰盈光亮的黑色羽毛。翅膀的下面有无数条奇怪的黑线,向外延伸着,净璃顺着那延伸的黑线看过去,看到了身后的二十八个梭形光球,此时因有灵石灯照亮,那些白色光球的光芒显得有些暗淡了。
光球下面的三角形底座处有一根根的黑色细线伸出,一直延伸到青年背后的翅膀上,仿佛是一根根的绣线,正在白骨上制作最精美的刺绣,绣出了一对美丽的黑色翅膀。而且就快要完成了。
“我叫朱翎羽。”那黑衣青年没有理会净璃的惊讶,继续自说自话,“你可以叫我朱……算了,随你怎么叫吧……不。你还是叫我朱世伯吧。”朱翎羽对于该让这个小丫头如何称呼自己十分纠结。
“世伯?”她昏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依然跟不上这个奇怪的人的节奏呢?对于自己莫名多出来一个世伯的事情,净璃觉得有些怪异。
“让你唤我一声世伯,算是高看你了。”朱翎羽昂着头,瞄了净璃一眼,又不讲话了。
这一眼让净璃觉得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这个朱翎羽的确态度变化很明显。刚刚她为什么会突然头痛,为什么醒了之后,他的态度会变化这么大?
“朱世伯,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是怎么昏迷过去的?”这人虽然奇奇怪怪,但似乎态度还是很好的,因此净璃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刚才啊。”朱翎羽又重新看向净璃,认真的解释道,“刚才我读取了你的记忆。”
朱翎羽没有想到,看清了这丫头的记忆,却让自己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十万年,沧海桑田,如今这个世界,他竟然已经不认识了。他在这黑暗的地宫里等待着复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如今他复生了,却发现自己当年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实现,他该何去何从?他背负的使命怎么办……
读取记忆?净璃的脸色变了。意识是一个修士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寻常情况下是很难读取的,除非读取者拥有强悍的实力,可即便是拥有强悍的实力,也并不一定就会成功,若是遭遇到被读取者潜意识的反抗,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她竟然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读取了记忆?也不知是该庆幸自己竟然没有因为意识遭到冲击而疯掉,还是该因为自己的领域被侵犯而愤怒。
“你那只貔貅,为何我取不出来呢?”朱翎羽很郁闷,他看到了她记忆里的那只貔貅,想将貔貅也取出来,却怎么都拿不出来。
听到这一句,净璃百分百的确认了,对方的确是读取了她的记忆,她也同时注意到朱翎羽的脚边,装着成就的储物袋正躺在那里。
这种灵兽袋会记忆主人,因此其他人根本打不开,看来在某些必要的时候尤其不能吝啬。
“你把那只叫成就的灰色貔貅取出来,让我看看。”朱翎羽说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