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筝双眸无神,缓缓走在甬道内,周围来往的宫人大都私下议论着刚刚慈晔宫的事儿。
“诶,你知道吗,皇上刚刚说了要立惠妃娘娘为皇后。”一个宫女说道。
“这事儿啊我也是刚知道,听说华贵妃和尹贵妃都惊得变了脸色。”旁边的人附和着。
“哎,可不是吗,谁都以为皇后的人选不是华贵妃就是尹贵妃,更何况尹主子还有小皇子,谁知皇上竟然立了惠妃娘娘。”
“你可别这样说,其实惠妃娘娘胜算是最大的,别忘了她可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不护着本家的人还会护着谁。”
“说得也是,以后咱们得小心点儿了,惠妃娘娘的脾气可不是一般……。”几人慢慢走远,声音渐渐消失。
绮筝不禁扬唇冷笑道:“什么胜算,不过是逼人就范而已,一步一入局,到底逃不过。”
“绮筝。”
听见身后有人喊道,绮筝回过头去,看见贺悠竹向她走来,停下步子等待,微微一欠。
“绮筝,你怎么还在这儿,皇上呢?不是和你一道来又一道走了吗?”贺悠竹好奇的问道。
绮筝看了看前面长长宫道,沉眼,支吾着说:“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时间耽搁,所以先走了。”
“也是,绮筝,你可不知道,刚刚你和皇上走进来,手紧握着,后来皇上离去也带走了你,真可是羡煞旁人了。”贺悠竹笑说道。
“娴婕妤说笑了,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梦散了,什么都没了。”绮筝微微叹息,苦笑道。
贺悠竹闻言,仔细打量着绮筝,忧心道:“怎么了,你脸色似乎不大好。”
绮筝轻摇了摇头,迈着步子缓缓前行:“嫔妾没事,大概是风寒还未痊愈的缘故吧,婕妤不是在太**里饮茶么,怎么出来了。”
贺悠竹微微莞尔:“说起来也是喜事一件,刚刚甄嫔娘娘身体不适,正好胡太医在给太后请脉,就顺道给甄嫔娘娘瞧了瞧,便向太后道喜,说甄嫔娘娘有了身孕。”“是吗?那倒是应该恭喜甄嫔娘娘了。”绮筝低眉,淡淡一笑道。
贺悠竹转眼看着绮筝,察觉到了绮筝神情异样,缓缓问道:“听宫里的传言,你和甄嫔的关系不是一向甚密吗?近日看你们俩怎么有些生疏了。”
“没有,只是最近因为嘉懿公主的事不常去看望甄嫔姐姐,如今甄嫔姐姐有喜了,倒是应该找个时日登门恭贺才是。”绮筝道。
晟宁七年春,元帝下旨昭告天下立惠妃王宓为后,赐金册金印,六宫之主,母仪天下,暂居谦和宫。立后大典闭,皇城家宴,诸诰命夫人奉命入宫与宫妃同贺皇后册封之喜。
庆安殿后院歌舞升平,平台之上,元帝端坐在正中,神情肃然,一旁凤椅上坐着的新后王宓,着九凰朝服,头上凤冠熠熠发光,嘴角含着难掩的笑意看着对面戏台上的歌舞,另一边坐着的太后亦是神情欣喜。
台下筵席满设,宫妃和皇亲国戚还有诰命夫人立于两旁,静静等待。
“吉时到,众妃上前庆贺。”一个太监高喊道。
宫妃们站成两列,慢慢走到台前,盈盈福下身去,齐道:“恭喜皇后娘娘,娘娘母仪天下,长乐无极。”
“好,妹妹们同喜,来人,赏。”王氏笑说道,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监,太监会意,端着装有各式珠宝器物的木盘走到众妃旁。
“谢皇后娘娘。”众人起身,挑了一样饰物走到一旁站好。
“宗室贵胄上前庆贺。”太监喊道。
一行人上前行礼:“恭贺皇后娘娘大喜。”绮筝微微抬眸看去,从中找到了熟悉的声音,绮姝,嘉影和嘉懿,绮姝倒是一脸平静,嘉影和嘉懿沉着脸色,随众人附和着。
“诸位同喜。”王氏道。
众人方才起身退至一旁。“诰命夫人,臣工家眷上前庆贺。”
绮筝抬眸在人群里仔细寻找着‘娘是一品诰命,理应在受邀之列,在哪儿呢?’忽然人群中的两人吸引了绮筝的目光,微微蹙眉‘怎么会她们,夏夫人身旁那个酷似夏鸾惜的女子,应该就是夏鸾惜的妹妹鸾忆了,难道是太后邀她们前来的?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行了,都坐吧,传哀家懿旨,开宴。”太后笑道。
“谢太后。”众人齐道,复缓缓落座在宴桌旁。
“咱们几个好久没聚在一块儿了,今儿个真是难得。”佟书景笑说道。
陈兮萦笑了笑,冷嘲道:“锦儿,咱们应该感到莫大的荣幸,瞧瞧咱们这儿坐着的一个至今受宠,一个又是皇上的新欢。”言罢,看着绮筝沉下眼去,迟迟不语,复道:“怎么,没话说了?跟本嫔抢簪子的时候话不是挺多的吗?这下倒装哑巴了。”
“舒贵人,照理来说,你比姐姐品级高,说姐姐几句倒也没什么,只是今日本嫔还在,你就这么放肆吗?”文月斜睨着陈兮萦,慢慢说道。
“呵呵,嫔妾不敢,不过嫔妾当真糊涂了,这下到底是谁给谁撑腰,真是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啊。”言罢,陈兮萦掩嘴而笑。
绮筝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微欠道:“嫔妾还有事,先行告退,诸位嫔主慢用。”转身离去。
走到旁边的空地上,微微听到一席谈话声传来。
“我说秦蓁,算了我还是尊你一声傅夫人,你爹的身子骨可是一天不如一天,照理说你是秦家嫁出去的女儿跟秦家已经没什么干系了,可是老爷一天到晚还是忧着你们傅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