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柏说干便干,回房去换了身深色的布衣,带了些寒栎自制的工具,悄悄骑了匹马,缀了邱家人去了。
邱家人可并没有料到孙家还会有什么举动,在他们看来,小姐这么给孙沾衣送礼都是多余的,直接让顾家退了亲岂不是好,只是小姐非得顾忌到顾公子的名声,才委屈求全和这个乡下丫头做姐妹,真是憋屈死了。这孙沾衣真是好福气,遇到了小姐这么善心的人,若是其他不讲理的大家子,直接先把她一碗药药死了都可能。
一行人大模大样地从孙家出来,自讨完成了小姐交代的任务,心下都是洋洋得意。听说这扬州也有些名胜,好容易千里迢迢地来了,一路辛苦,自然该好好松快松快才是。
一行人乘车来到扬州最豪华的客栈要了几间上房住下,商量着今儿先歇一歇,等明天好去游一游瘦西湖,尝一尝扬州的细点名菜。
寒柏不费吹灰之力就跟上了他们,见他们转进了这家客栈的门,不禁笑了。原来这家客栈正是孙家的产业。这事儿若是还办不成等寒栎回来了莫不要嘲笑死自己。
寒柏在账房里喝着掌柜的孝敬的好茶,吩咐几个小二轮流地看好了邱家的人,也不等入夜了,仗着是自家的地盘,肆意行事。在邱家人的饭菜里加了些材料,不出片刻,邱家人一个个睡得如死猪一般。孙寒柏堂而皇之地推开刘嬷嬷的房门,轻而易举地在她怀里摸出了那两封信。想了想,孙寒柏招手唤过在门口把风的掌柜,交代了一番,掌柜的点点头跑下去,不出片刻捧上来笔墨纸砚。孙寒柏就坐在桌前捡了相似的云香笺临摹了起来。临摹完后,将摹本吹干,照原样折好再塞回刘嬷嬷怀里。原件自然是笑纳了。
孙寒柏施施然离去,刘嬷嬷众人醒来也不过是觉得自己一路劳累了,吃饱犯困睡了一会罢了,一丁点儿都没觉得异样。
孙寒柏一路走回去,却是在想,若是寒栎此时遇见这事,会是如何去做?他不在家,自己若是办事不合了他意,等他回来可是要挨他的数落的。
想了想,孙寒柏笑了,这件事唯有这样办才好。
这一日,金陵府尹高成杰下了衙,悼斩抿两口小酒,没办法,夫人看的紧,他只能趁夫人回娘家的时候才能偷偷喝上两口。正在得趣的时候,却见一个衙役匆匆来报,说是有几个人拿着北京淇国公府的帖子来报案,说是在金陵的地面上遭了盗贼。
高成杰不在意地挥挥手:“让师爷去问问,淇国公府如今也算不得什么了,丢了些微东西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衙役去了,半晌又跑回来,说是那淇国公府的下人非得要面见老爷,说是丢了重要的东西,请老爷务必亲自督办。
高成杰的乐趣一再被打乱,心里很不高兴,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冷哼道:“着本官亲自督办?他淇国公府好大的口气,小小一个下人竟敢指示起本官来了!我倒要看看,他们丢了什么天才地宝!”
待到衙役带上了那几个淇国公府的下人,那刘嬷嬷本就没什么见识,平日里在国公府里横惯了,只当天下他们公府最大,俗话说宰相家的门子还七品官呢,他们国公府是超品,可比宰相家官还要大呢,那她这个国公府里一等的嬷嬷,怎么着也该跟眼前这个府尹平起平坐了罢。
高成杰一见这个眼皮子向上、满脸傲娇的老嬷嬷,顿时看出她是个糊涂人,倒也不跟她生气了。直接问道:“你们丢了什么东西?什么时间、地点丢的?快快道来。”
那刘嬷嬷唧唧歪歪了半天,高成杰才听清楚,原来这几人来到了金陵,想顺便逛逛夫子庙的,用刘嬷嬷的话说,是给小姐买些金陵有名的牡丹坊的脂粉回去。北京行在的东西还是粗陋些,比不得南京这里的精致。小姐用惯了金陵的脂粉,所以他们顺便就为小姐买些带回去。不想就在夫子庙遇到了小偷,丢了银钱不打紧,关键是......
“是什么?”高成杰不耐烦地问。
谁知那刘嬷嬷却又开始支吾了起来。半天说不出来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
高成杰岂有时间在这里听个老婆子磨蹭,一拍桌子喝到:“到底是什么!快些道来!本官哪里有时间听你支吾!再不好好说来,定要打你的板子!”
刘嬷嬷吃他一吓,才万般不甘愿地说出来:“是我们小姐的一封信。不想被那偷儿偷了,那万恶的偷儿居然还反过头了要挟我们,要我们出一千两黄金!才肯把那封书信还给我们......”
高成杰来了兴趣:“喔?居然还有后情?那偷儿是怎么要挟你们的?你们小姐写的是什么书信,居然要值一千两黄金?”
原来刘嬷嬷几人溜逛了半天,谁也没有发现丢了书信,等到中午吃饭打尖的时候,才有一个小乞儿送给他们一封信,扬言不给一千两黄金,就把邱小姐的信给公开了。
“午时交钱,过时不候。不得报官,责任自负。”高成杰拿过那封信看了看,又抬头看看台上的沙漏:“你们不必着急了,此时想必你家小姐的信已经公开了,来人呐,注意各处,若是有人贴出书信一类的东西,即可捉住回报。”衙役答应着去了。
不过片时,那个衙役便面色古怪地回来了,将手里拿着的几张纸递给高成杰:“老爷,我们去的时候已经贴出来啦,还不止一处,城隍庙、国子监、六部衙门......好多处呢,听说宫里太子殿下都看到了。这是咱们衙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