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栎寒柏听说昨日的经过,几乎没气炸了肺。寒柏将袖子一卷就要冲出去找李茂芳算账。寒栎急忙拉住他,道:“你要如何?”
寒柏道:“我去揍他一顿!”
寒栎气乐了:“你揍了他你又如何?他是超品的侯爷,你呢,只是个秀才,别说你能不能打得过他,就是你揍了他一顿,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你可是跑不了啦!到时候我还得去给你送牢饭。”
寒柏道:“我难道还会明摆着说我是谁不成?我不会背后下黑手么?”
寒栎乐了:“背后下黑手?背后下黑手打了他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挨了打,多冤哪!咱们总得让小侯爷知道他栽在哪儿啊!”
孙张仰紧张道:“寒栎,他可是公主之子,咱们怎么能明着跟他斗?”
寒栎冷笑道:“这次我偏要明明白白地给他个教训!”
当天晚上,一乘不起眼的小轿趁着暮色停在了都御史刘观的家门外。刘观闻报,急匆匆迎了出来,见那人头戴兜帽身穿披风,捂得严严实实的,他小声道:“什么事,递个信就行了,为何要亲自过来?”
那头戴兜帽的人“嘘”了一声,拉着他往书房走,一路熟门熟路的,想是来过多次了。
进了书房,那人依旧不脱披风和兜帽,只是凑近刘观,小声道:“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来不及再报给主上,只有来找你拿主意了。”
刘观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那人道:“不知你听说了没有,昨日富阳候提亲一事?”
刘观道:“这个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只是难道有何不妥不成?”
那人叹道:“自然是不妥。你的消息还不灵通,不知那富阳候去孙家提亲,是给谁提的亲?”
刘观奇道:“自然是给他自己,听说是他看中了孙家大小姐的美貌,贸贸然上门去提亲,却不知孙家小姐早已经定了亲了,才灰溜溜地离开的。”
那人道:“错了!错了!那富阳候可不是为了他自己去提亲的。看中孙大小姐的也不是他,是皇太孙!他是为了皇太孙才去提亲的,而且他早知孙小姐已经定了亲,还威胁孙主事若不退亲答应将女儿送到太孙府,就会如何如何!被孙大人严词拒绝后不死心又去国子监,威胁孙小姐的未婚夫,就是吏部左侍郎顾广益之子顾琮的,让他去孙家退亲,被顾大人拦阻了,才没能得逞。”
刘观吸了一口气:“这事竟然牵扯到了皇太孙身上?只是不知这消息可可靠?”
那人道:“放心,我已经找了孙家的下人、顾公子国子监的同学以及其他的证人询问过,这事错不了!”
那刘观激动得立刻就铺开纸开始动笔:“我要立刻写奏章弹劾富阳候、不是皇太孙指示富阳候谋夺人妻。要是这次能将皇太孙扳下去,那太子还有何惧之有?那主子起码能再回京城了!“
第二日,都御史刘观上书弹劾富阳侯受皇太孙指使,威逼已定亲之女退亲,以达霸占之目的。
此本一出,满朝哗然。只因皇太孙平时允文允武、即英明果决,又仁儒风雅。这样的一个人,好像是跟霸占民女这样的事是联系不上的。皇上看了刘观的奏章勃然大怒,直接将奏章摔到刘观的头上:“刘观,你可知御史职责为何?!”
刘观从容道:“太祖谕曰:朝廷设风宪,所以重耳目之寄,严纪纲之任。凡政事得失,军民休戚,皆所当言。纠举邪逆,伸理冤抑,皆所当务。此即御史之职也。”
皇上喝道:“御史之职在于纠察百官,朕可没要你颠倒黑白攀诬皇室!”
刘观将头顶的纱帽摘下置于身旁,慷慨激昂道:“臣身为宪臣,当竭诚尽力、恪恭夙夜毋惮辛劳,弹劾愆谬。如避权贵、枉良善、纵奸宄,当置皇命于何地?!当置陛下于何地?!”
一席话说得皇帝哑口无言,半晌才问道:“即为风宪,亦不可风闻奏事,此事待后查实。”
又对刘观道:“好了,收拾好你的乌纱帽,休要委屈了。起来吧。”
刘观却是依然跪得直挺挺的,倔强道:“臣并非风闻奏事。臣有证人,据臣所问,几人所言属实,还请圣上详查。”
一旁的皇太孙朱瞻基自从听到刘观开始弹劾他的时候,就在瞬间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暗暗恼怒李茂芳的胡作非为,让人抓住了辫子,此时却是棘手。
他即不能自辩,唯有沉默以对。
倒是李茂芳早就急了,这时忍不住出列指着刘观大骂:“你这个奸贼!干嘛胡说八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干嘛攀诬到太孙殿下头上!昨日去孙家提亲的是我,我怎知他已经订了亲?看上了他家女儿去提亲又有何不对!就有你们这帮奸贼,朋比为奸,蒙蔽视听!”
刘观冷笑一声,对李茂芳驳道:“富阳侯,您说为臣朋比为奸、蒙蔽视听,有何证据?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臣还要再参你一条血口喷人、攻讦大臣之罪!您举不出证据,臣可是有证据!事涉储君,当由陛下亲审,才能真相大白于天下。否则只怕臣出了此殿,即难活命了。”
朱瞻基气得几乎吐血,这话是明明白白说他要杀人灭口了。如今他既然敢带证人前来,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将自己牵连进去。却是不能任由他举证了。
他微微向后使个眼色,一个人心领神会,出列朗声道:“臣有本奏:臣奏左都御史刘观横行不法、擅做威福。”
刘观回头一看,登时大怒:“顾佐!你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