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罗青家里非常安静,王毅和两个义子由于从沧州快速赶来,再加上白天心情起伏颇大,已经早早睡下了。罗青在院子里坐了许久,呆呆地看着天上的繁星。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儿子睡的小屋中。
虽然开门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还是惊醒了这几天找不到妈妈睡不踏实的儿子。看到儿子从床上坐起,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罗青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还是强做笑脸,坐到床边,双手扶住儿子,嘴里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儿子天真地说道“以前娘亲总会哄孩儿睡的。”罗青不自觉地低下眼睑,不与儿子对视。沉默几秒,罗青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元儿,听爹爹说。”小罗元感受到父亲有些冰冷的手掌,虽然身子感到不舒服,但依然认真地盯着父亲。
罗青缓缓说道“今天来家里的就是你的外公和大舅二舅,明天早上你和外公说把你带到沧州去。爹爹有事过会要出去一趟,然后再来找你。”“爹爹要去做什么呀?为何不与外公一起走?”罗青强忍着鼻酸,平静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你只要记住明天早上起来,就和外公他们一起走,爹爹会赶上你们的。”“恩”突然罗青很严肃地说道“记住,以后千万不要来京城,记住了。”小罗元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但依然点点头。
罗青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有留恋,有安慰,有不舍更多的是一股决绝,伸出手,轻轻抚着儿子的桃子头,小罗元虽然看不懂为什么,但还是看出了父亲与往常有了很大的不同,于是也望着父亲,一声不吭。不知过了多久,罗青拍了拍罗元稚嫩的肩膀,起身慢慢走出了儿子的小屋。
出了屋子的罗青,抬头看了看没有月亮,只有闪烁繁星的夜空,吐出一口浊气。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一把朴刀,一把短刃,轻轻打开破旧的大门,出去了。
在凌晨时分,天色还没有亮,一座占地极大应该有三四十亩的高墙大院外的树林里潜伏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石像。突然看了看天色,慢慢走出树林,小心地到了宅院墙边,然后拿出一根竹竿,斜靠在院墙上,像只猿猴攀爬而上,不一会儿就爬上三米多的院墙,进入了宅院。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宅院里传出了阵阵喊杀之声打破了黎明时的沉寂。
罗青的家里,王毅和两个义子也起床了,然后就看到坐在小院子里的罗元。王毅急忙上前,拉着衣着单薄的罗元问道“孩子,怎么不多穿点?”罗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老爷爷,你是我的外公吗?”王毅神情一怔,然后露出了微笑。昨天白天,罗青可没有介绍到家中的三人。
罗元小脸严肃地说道“昨天我爹爹说,让我跟外公还有两个舅舅一起去沧州,一早上就走。爹爹说他出去有些事,会赶上我们的。”罗元的话一说完,王毅和两个义子的脸色都变了,王毅急声问道“你爹说他去做什么了吗?”“爹爹没说。对了,我屋子里有个包袱,里面有好多好多银子,爹爹让外公带着。”王毅闭上了眼睛,眼皮微微颤抖,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咬紧了牙关。后面两个义子也是眼眶泛红,一个说道“怎么这么傻,怎么不想想孩子?”另一个拍了他的手臂一下,示意他不要说了。
王毅慢慢张开眼睛,然后正色说道“我们立马收拾收拾,尽快出发,马匹什么的也准备好,先出京城再喂食,不然可能来不及,一切都要快。”
五分钟后,三匹马,四个人,快速地往南而去。再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进了罗青的家中,疯狂地破坏,然后几人敲开了邻居家的大门,问罗青儿子的去向。辗转了半个小时才从一个村民口中得知,罗青的儿子随着三个男人往南而去了。
带头的大喊一声“你们骑着马往南追去,我回去报知公子。公子的脾气你们几个也知道,找不到人就不用回来了。”“是”
此时,在福王府里,洪玉身后跟着一个侍卫,走向刚练完拳的朱厚炜。两人来到身前,躬身行礼,朱厚炜问道“怎么了,大早上的有什么事?”洪玉对着侍卫施了个眼色,侍卫便开口道“启禀王爷,今日凌晨,前几日被发现的女子丈夫罗青摸黑杀进了一座宅院。而后,宅院里出来三十多人追到罗青家中,似乎要对他的儿子不利。他儿子已经跟随沧州的亲戚往南而去,那宅院中的庄客也是派人追杀。”朱厚炜听了,叹了口气,然后问道“那宅子是谁的,这么目无王法的?”那侍卫立马回答“宅子是一个徐州客商的,十年前在郊外买了一片地,然后开始大兴土木。在调查中,洪侍卫发现了一些情况。”
朱厚炜看向面无表情的洪玉,洪玉又看向侍卫,这个年轻侍卫只好尴尬说道“那座宅子几年了基本主家都不来住,但是一个月前,从南面来了一批人住了进去。还有就是这一个月中,断断续续进入宅院的已过百人,在宅院附近的几个村庄里,也有一些住户与宅院里的人有来往。”
朱厚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样,洪玉你继续带人盯着,不要打草惊蛇。那不是派人往南追杀那个罗青的儿子吗,从护卫中挑一些人去沿途保护。”
洪玉看着朱厚炜平静地说道“我去保护。”朱厚炜看到他眼中的期待,点点头“你看着办。”洪玉和侍卫拱手道“属下告退。”朱厚炜叫住了洪玉“洪玉,你等等,我有话问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