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我们都被时灏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时灏指着屏幕:“已经有了交叉匹配,还有指纹登记,肖队,我已经把指纹给物证鉴定中心的同事了。根据之前李京的提示,这个叫做劳伦的男人是符合的。但他不是大掌公司的,而是隶属与一家小型的雇佣军公司,不过这家公司在2oo3年就倒闭了。”
“说重点。”肖队提醒他。
时灏敢快住嘴,耸耸肩接着说:“他从1994年开始就在南非接受雇佣军培训,1995年初开始被派往西非参与维和任务直到2ooo年。后来又被派往了中东地区,作为直升机驾驶员和情报专员,但是这段时间,劳伦是作为单独的雇佣兵出现的,没有查到他背后的公司。之后线索在2oo5年后就中断了。而在入境资料的头像比对中,劳伦再一次出现的时间是2oo7从法国入境中国,名字已经改为大卫·帕特里克。”
“在中国的登记住址?”。
“立德西街25号春雨公寓18号楼9o4室。”时灏将页面拉到最下,指给我们看,然后做了一个遗憾的表情,“但是很遗憾,在我印象里春雨公寓好像在前年就已经被拆了。”
“先把你查到的东西给信息部,另外告诉刚才我们筛选出来的几位可能成为嫌疑人目标的来电者,原地等待警方救援,在收到安全信息前让他们不要随意出门和为其他人员开门。我去联系出入境管理办公室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个人现在的位置。”肖队吩咐了一下直接踏出了办公室。
李京则坐在办公室里和6老师继续翻看劳伦的资料,从入境处查到的照片上看,这个叫做劳伦的男人五官深刻梳着圆寸。单看这个男人成年以前的经历,你不难联想到他后来为什么放弃法国优渥的生活条件而选择去非洲接受雇佣军培训。
“15岁时劳伦因为抢劫被送入少管所,18岁从少管所出来在巴黎当了1年的建筑工人后加入了法国的外籍军团,但是因为行事作风过于暴力,与军团其他人员无法正常相处而被军团辞退。后来转战南非,进入了南非一家雇佣兵公司。除了为了赏金出任务以外,他还为欧洲一些国家的军队充当教练。在南非签署反雇佣兵的国籍法后,他供职的公司关闭,很快他就变成了在战场上自己联系雇主。”时灏顺着资料念下去。
“如果1998年劳伦的雇佣公司就解散了,那是谁在2ooo年派他前往的中东呢?”李京指着资料中两处时间问。
“新的雇佣公司么?”我问。
时灏摇摇头:“没有查到,据显示是没有雇用公司。不过那段时间中东地区成了雇佣兵的淘金地,参战国家为了减少自己军队的死亡率,他们会招募南美,非洲和欧洲的雇佣兵处理危险的机场、检查站和适合当掩体的楼宇,他们的伤亡不会统计到正规军的死亡名单里。参战国为了避免高阵亡率带来的麻烦,他们会花大量的资金在雇佣军上。也许,劳伦是趁着那股热潮去到中东的。”
李京指着其中一段英文:“注意这里说的是派往,而不是前往。也就是当时他还是有公司后台的,时灏再查一下那时候出兵去中东的雇佣军公司,不限于非洲,尽量从里面找到联系。如果有符合的公司,看看当时还有谁和他一起去。”
时灏比了一个ok的手势,李京则把我叫到一边:“晓智,我希望一会儿你帮我个忙。”
需要我帮忙?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完,我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他拍拍我的肩让我好好想想。
男人看看表,还是很早,还不是捕猎的最佳时机,他想抽根烟,他掏出一根,想了想没有点燃,就是在嘴里叼着,顺手把烟盒放了回去。现在想想那是自己住的地方也就是这个小型临时避难所,算上他这里不到十五个人,一半以上都是像他这样的伤员,除了之前说过话的那位中年人,其他的人都是肤色和长相与他完全不同的人。每天固定的时间那位和比他大一点的东方男人会给这里每一位人食物。食物很粗糙,大多数时间是过了期的面包,应该是负责这个“难民营”的中年大叔从附近废弃的军队驻地里找来的,面包硬的无法下咽,但是每个人还是满足的吃着,毕竟这是他们活下去的支撑。
避难所里除了伤员,还有那天他醒来时看见的老者和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不到三岁,是个像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有着深邃的大眼睛和浓密的睫毛。另外两个则是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大的那个看起来很像他曾经打死的那个孩子。他一直避讳着与这几个孩子对视,每次他的目光扫过那个最大的男孩,他总觉得又再一次看见了那个男孩死前空洞的眼神。老者负责照顾这几个孩子还有受伤的士兵。
随着战火的蔓延,附近的轰炸越来越频繁,避难所的位置已经不再安全。中年大叔决定带着他们撤离这里,最大的难题不是伤员而是那位老者和几个孩子,伤员几乎都是士兵出身,休养一段时间后,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艰苦训练时期练就的坚毅和逃生本领可以支撑着他们走接下来的路。老者看出了他们眼中的犹豫,用当地的话和中年大叔低声交谈着。他依稀听到“留下”,“孩子”几个模模糊糊的字。但是他从老者何大叔的表情中大概猜到了老者希望他们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他坚持自己留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按当时的情况,老人的决定虽然残忍却是当时最为现实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