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郑芊菁如愿地离开神人家,从雾海出来时,黑木觉察到外边藏有外人。离开雾海几里远后,对主子说,“不知是什么人一直守在雾海外?”
郑芊菁暗付此行前后的事,凭着神人当年送给苟家的引路符上的指示,他们一路顺利地从神嵯峰绕道到了神秀峰,在雾海外等到那木树出现时,对着那树冠发了箭哨出去,到夜晚上苟如云怀里的手帕变得发光,成为引路的灯,顺利进入雾海,到了神人家里。那神人开始并不愿意为她治病,但也没立即拒绝,说当年欠苟家的一个人情必定报答,到第三日早上,才把一个护身法符送给她戴在胸前,对她说:“郑六小姐。你的病情恐怕断不了根,那是你的宿世业障。我只能送你一个护身的玉镜,它能阻挡一切异时空传来的攻击,你再不用戴着笨重的头盔。我当年与苟家的诺言,如今已经兑现。你们即刻便下山去吧。出了雾海,如云姑娘请把我画过符的小手帕交给我的兔侍。”
抚摸一下胸口处,戴上这个玉镜后,她觉得自己的反应变得更加灵敏,刚才从雾海出来时,她也隐隐感觉到了外边的草石丛里藏得有人,而且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当这熟悉的感浮上来时,她的脑子一下洞天,开始明白夜里受到的袭击,一定和应荣儿有关,可能也只有灵魂这样的东西能对她进行那样古怪的袭击。
只是应荣儿都死了,那帮人怎么会传来这么熟悉的感觉呢?
“我们得先去南海。黑木你留下来,暗中监视他们的行迹。”郑芊菁留下黑木,带着手下继续向前走。
心里暗暗发誓:应荣儿不管你的灵魂在哪,待我找到七魂珠后,便是你的“永生”!
这种熟悉的感觉令她升起一种兴奋和快意,没有应荣儿,她其实活得不是那么开心,就是要想尽办法对应荣儿,把她变成七魂珠里的魂奴,她才心满意足。
乌纱后她鲜艳的嘴唇绽开一个大笑,“待我找到七魂珠,一起送安平府下地狱!”
她停下脚步,突然转身向苟如云伸出手,“这山路不好走。六姐牵你。”
苟如云一定武功基础都没有,纯粹一个纤纤弱女子在这样艰难的山道上行走,她的足上早就磨破几处皮。她一心报条郑芊菁,所以一直咬牙坚持,从上山到神人家,到此时下山,她只是小脸有些苍白,却没有呻吟一声。
红珠小声道,“如云小姐的足底受了伤。”
“我来背如云小姐吧。”黑岩蹲下身来。
郑芊菁心疼地为苟如云拭去脸上的汗珠,点点头,“让黑岩背你走吧。待下了神嵯峰,就有马骑。”
苟如云越来越觉得郑芊菁对她真心的好,苍白的脸上浮出幸福的霞光,听话地趴在黑岩背上。
“待下山后,我们好好修整一下,待我给云儿好好治理一下足伤,我们便去南海。”郑芊菁对大家说道。
“六姐姐。南海还有什么药材矿石没找到吗?”苟如云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郑芊菁点点头。
天黑后,他们下到神嵯峰的北面,与黑叔会合。
“你们下来了?事情可妥当?”黑叔见到他们才安下心来,急切地询问。
郑芊菁看看黑风不在,“我的事顺利。黑风去哪了?”
“我让他去上神嵯峰的南路查看去了,他早上出去的,这时应该就回来了吧。”黑叔答道。
黑云在马车里挂了一盏马灯。
“我们先上马车里整理一下。”郑芊菁牵着苟如云上了马车,亲自帮她脱下布鞋,查看了足底的伤后,撒上药粉,用白色的绢帕包扎好。
苟如云心里暖暖的,目光里充满感动。
郑芊菁取下沉沉的头盔,露出美丽的脸来。
“六姐姐好美。”苟如云第一次发觉她的美并不是那么冷傲不可及。
郑芊菁温柔地笑一笑,仍然戴上斗帽,将乌纱垂下遮住这张美得惊世的脸孔。
“黑风回来了。”黑云在外面说。
郑芊菁下了马车,黑风连忙上前禀报,“今天早上黑叔让我去南边看看。在那边溜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事情,午时,我准备回来了,突然看到一个小子牵着匹马向飓水河岸边走去。那小子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他到了岸边的唐老头家,唐家爷孙迎出来,和他象是很熟的样子。我想现在飓水河往飓水洞的方向都被禁封,又有官船在河上守着,那边已是死路,别说四周的人家都知道,有不知情的外来游客一进神嵯镇都会知道,可是他并不象唐家的亲戚,在唐家住下,不知有何缘故。傍晚时,唐老头提着一个饭盒上了官船,过了半刻钟的样子从船上下来回到自家。然后那小子跳进河里,向飓水洞游去。我看天色太晚,怕六小姐随时会下山来,没敢再跟踪而去,匆忙赶了回来。”
“这事的确有些反常。唐老头上官船是用酒菜把那两个值巡的官差给西方翻了吧?然后那小子跳进水里,游去飓水洞?他去飓水洞做什么呢?”黑叔深沉地道。
郑芊菁思索片刻,对黑风道,“我们在神秀峰的雾海前发觉有一帮人藏在暗中,我留了黑木下来跟踪。黑风你留下来再去调查一下你说的那事。我们在这里休息几个时辰,天一亮就去南海金银岛上。”
这时将近子时,黑叔看一下她关切地问,“不会再犯病吧?”
郑芊菁取下斗帽露出一张绝世的脸,高傲地扬起脸对着夜空,缓缓道:“会不会发作,只有除去头盔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