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荣儿端起茶轻轻抿一口。俏云居南面有些天然茶树,这茶叶出自俏云峰上,每年由安平府田庄的人上去采摘,能做得六十来斤茶叶,安平府和会宁府各送三十斤。因是特产,安平府和会宁府的人自己用得少,大多都送出去作人情。
不由喜爱的点点头。
见此景,杨氏自豪地道:“这是我们自己出的俏云香。”
荣儿点点头。
郎文奇觉得这茶极好,在下首笑道:“安平府的茶庄里都没卖这个茶吧?”
恩胜道:“安平府和会宁府把它们送人都不够用。还能供茶庄卖?”
杨氏道,“正是这样。每年出茶后,有留两斤在理事院,以待上客。”
“人都来了。”吕安贵带着十几个分男女进来,让他们站成两排。
前排有三个妇人穿着统一的粗麻布仆衣,另有两个穿自家衣的少女和一个八九岁的女孩。
后排有六个粗壮的看守汉子着黑色的短衫短裤,露着虬实的股肉,和三个杂役都着深蓝的粗布衣服。
“怎么不见乔妈妈和老艾叔?”荣儿前世来过里,除了六个看守仓库的汉子,别的都是生面孔。
乔妈妈和老艾叔都是安平府的老仆,因年岁大了才送到这里养老。
吕安贵在下面有点难过地道,“他们今年夏天就死了。当时有上报过府里,府里还拨了银子下来用以厚葬他们。”
荣儿心中莫名一冷,却是疑惑升起。
乔妈妈原来是安平府厨房里的厨娘,去年送出府时是有点毛病,却不致于一年间就给死掉。
老艾叔长年在安平府门头上看门,经常守夜,是有些风湿,今年春天送出府的,但也不致于离开府里半年就死了吧?
这事肯定有往府里报过,她没听说过,倒也正常。
“他们得什么病死的?”荣儿眉头微皱一下,脸色有点不好,“我还想吃乔妈妈做的菜呢。怎么她就死了呢?”
“他们身体本来还凑和,六月初四的头天,庄里有人在河边捕得几条鱼,给乔妈妈送了一条最大的去,第二天乔妈妈做了几样菜,和老艾叔在西面的屋里边喝酒边聊天,两人吃得高兴,恐是太高兴了,老艾叔一不小心给鱼刺卡住,卡得两眼翻白,乔妈妈去厨房找了醋出来,就这么一会老艾叔就给卡死了。”吕安贵说着眼睛发红。
“乔妈妈又是怎么死的呢?”荣儿的声音带了几分寒冷。
吕安贵满脸悲切,“她见老艾叔死在她屋里的饭桌前,悲伤之下,气血上涌,当晚就七窍出血死了。因是府里的老仆,那天薜昌平进城请了县衙的县吏带了个忤着来验过尸,才敢往府里报信,然后安埋他们的。”
荣儿定定地看着下面所有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这是庄里关家的女人孔氏,这个是刘家的方氏,这个是王家的赵氏。这个少女是我的小女儿叫冬烟,今年冬天十五岁……”吕安贵转移话题,介绍那干仆人。
吕冬烟穿着一身七成新的红色碎花布衣,头上戴着红色的绒花,长得象杨氏,个子偏高,乌眉大眼,只是嘴唇有点方厚。她向荣儿行个礼,显得颇为懂礼。
“这是老罗家的孙女香桃,明年春天满十五。”
香桃穿得旧些,一身蓝布衣,头上没戴绒花,双髻上缠着暗红的布条,个子比冬烟矮小半头,长得还算清秀,看着有些腼腆,脸红红地也行了个礼。
“这是厨房烧火的丫头李青梅,只有十岁,李家没有大人,就她兄妹两,哥哥李青明今年十四在庄里做牛倌。”
李青梅梳着角头,头上没有一点装饰,穿得最旧,一身发白的蓝布衣上有几处精致的补西。她紧张地看一眼荣儿,黑白分明的眼睛迅速垂下,僵硬地福个礼,眼睛死死地盯着鞋子上。
“这孩子可怜。父母走得早。家里最难。性格怕生。”吕安贵解释下,接着介绍那排男仆,“这是看仓库的关老大,关老二,关老三,还有杨老二,杨老三,和刘大山……”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打断了吕安贵。
“请通报三小姐,安南庄的庄头胡秋林来了。”外面有人说道。
“等着。”
陶冶进来禀报,“三小姐。安南庄的胡庄头来了。”
“叫他进来。”荣儿点点头,对吕安贵道,“让他们下去。”
吕安贵叫一干仆从下去。胡秋林着一身半旧的青蓝衣进来。他今年五十,长得矮壮,十多年前就是安南庄的庄头。
“胡秋林前来听从三小姐吩咐。”
荣儿点点头,“胡庄头你来得正好。你回去安排一下,明天上午让安南庄的佃户来理事院一趟。”
胡秋林猜到她此行的目的,点头到:“小的明天就带安南庄的帐和二十家佃户来理事院对帐。”
“嗯。你先回去,明天一早就带佃户们过来。我这里初到,有的事还要整理整理。”荣儿不和他多说。安南庄的一千亩地全部佃出去种,那边全是老佃农,事情没有平南庄这边复杂。
胡秋林是个老实的人,听了命令,行个礼就走了,也不多留。
吕安贵自然已猜到三小姐来的目的,换上笑容地道:“三小姐一路辛劳,现在已经半下午了。上房每天都有派人打扫,可以直接入住。请三小姐先安顿一下,小的这就让杨氏去安排厨房,晚上给你摆个洗尘宴。”
荣儿笑道:“天天在府里吃得好喝得好。此次出来不是为了一顿好吃。我这想出去走走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