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荣儿一身白色锦缎睡衣,坐在灯下正在看书。下午的事令她不得不更勤奋一些,拥有高超的医术,随时都有大的用场。
想想白天的事,还心有余悸,当时其实她顾不得多想,就象大嫂说的,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好在大嫂和侄儿终于平安无事。
辛妈妈从南安院回到馨香院正房,语琴几个正在连夜赶做婴儿新衣。今晚安平府各处都在为小哥儿赶制新衣。
“三小姐。我来禀报一下。晚上大少奶奶没有发烧的迹象。”辛妈妈进来和语琴她们点点头,向里间说道。
“大嫂没发烧就好。你继续过去帮着照顾大嫂。有什么情况就立即过来叫我。”荣儿在里间应一声,心里一阵放松,那表示大嫂的伤口没有发炎。
“是。”辛妈妈应一声。
“这是三小姐这次出门给你带回的礼物。”语琴拿起旁边一堆东西递给她。
辛妈妈看了看,满脸幸福,高兴地道:“谢谢三小姐对我们总是不薄。”
荣儿在里面道:“你快去南安院吧。那边的江妈妈照顾产妇和婴儿的经验没有你和万妈妈丰富。”
“哎。老奴回趟屋,这就过去。”辛妈妈看一下语琴,小声道:“我先走了。”
“辛妈妈慢去。”语琴看着她出去,坐下继续裁剪。
语梅在一边穿线打杂,语晚和语露在做小的刺绣。
过一会语香从抱着些布料兴冲冲地进来:“绣房今晚可热闹了。”
语琴抬起头看着她,半笑着不说话。都知道东安院的全进了绣房干活。其实府里各处都不差会绣工的人手。
语香笑道:“从宛呀从没这么熬过苦,从傍晚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已累得她打盹,我在那就看到她吃了好几下罗妈妈的棍子。从兰前些日挨打的伤还没好,趴在案上裁裁剪剪的也熬得很辛苦。蔡妈妈说了,今晚她们不做出六套小哥儿的衣物,睡不成觉。过了今晚,她们要做的衣物多着呢,跟着是二公子冠礼,三小姐满十三,中秋一过天气变凉,还得给小哥儿提前预备冬衣。”
“我们今晚也不睡不成觉?”语琴低头继续干活。
语香把东西放在小炕上,笑道:“可是没有人要我们明晨一定交任务呀。我们今晚赶夜工是我们心甘情愿,三小姐都说了,有绣房赶工,我们不必这么辛劳,小哥儿现在能穿多少身?这才中秋,穿的也不厚。”
语露道:“可是我们得表示馨香院的心意啊!”
语晚啧下嘴,忍不住说,“这下从兰姐妹俩有得熬了。”
语露却是好奇道:“以后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语香瞅一眼里间,猜三小姐一定在听她们说话,小声道:“我看了她们穿的仆衣,腰上却没挂仆人的绣坠。不过蔡妈妈悄悄给我说了,只要她们一偷懒,就会挨打。”
语梅吐下舌头,来到府里才一天,已经明白那两个是薜姨娘的女儿,想到薜家的可恶,听她们说的情形,心里觉得很痛快,小脸乐得绽放成一朵花。
“我们快做事。”语琴听着心里高兴,毕竟是大丫环,始终沉着。
荣儿在里面听到她们说笑的,停下读书,思付一会,暗暗好笑,这一回娘是出够气了。最重要的是,她也再不担心会有人暗中加害母亲,这一世母亲应该能寿终正寝。
只是从兰的婚事,的确是令人头痛。帮她嫁得太好,已经不可能,嫁得太坏,安平府的脸丢不起。
分会心,再读书就没有先前那么专心。打开小木箱,取出张东西的信号竹筒把看一会,拔开一头的盖子,里面有一团纸,取出来展开看了看,不由一笑,张东西怕她不会使用,特地在竹筒里加了使用说明书,看罢放在灯上烧了,倒出一小节褐色的草段,往灯火里一放,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溢出,只一会就化为乌有。
原来是这个道理…
荣儿看看半开的窗,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花木,心中柔情涌动,不由思念起阿北,情动意动,与此同时来到幻境。
“我的大小姐呀。你可来了。”
小小北在幻境里苦逼地诵了一整天正气决,枯燥烦闷得难以坚持,见到她来,终于可以放松。
“今天有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你那正气决也没什么变化。”小小北有些反抗。随着她的到来,却是一震,“他在想你,你在想他?”
小小北的身体又明亮了一点。
是啊,今晚感觉到阿北浓浓的思念,可是那又能怎么?
荣儿仔细察看里面和昨晚差不多。看着七个座基和中间的塔像,默了默,离开幻境,回到桌前,用笔画出幻境里的布局。
这是缺一格的九宫图,还是传说中的八门金锁阵的变形?
现在懂这种奇门遁甲阵的人极少。
而这种事又不能随便问人。
看一会画的图,又放在灯火上烧掉。
这事情,是急不来的。
站在窗前看看外面,秋风带凉,可能这两几天要变天气。走到外面,对语琴道:“晚上你们当心些。这两天可能要变天气。语香你去南安院提醒一下辛妈妈她们。”
语香放下活出去。
“三小姐。夜深了。你歇息吧。”语琴在外面催促。
荣儿回到里间,收拾了东西,弄暗灯,躺在床上进了幻境,刚才没和小小北道个别,怕它会难过。
“我以为你就这么没礼貌的走呢。”小小北真的有些不开心。
“我出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