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操很有趣,很好玩。”固氏玩得新奇而快乐。
荣儿笑意甜甜地道:“往后叫二姐配点古筝音乐,让谢姨娘和你一起做,会更有趣更好玩。”
看一下几米外的语琴和雪花她们,“你们跟着做。人多更有趣。”
语琴、语梅和雪花都觉得这养身操很有趣,在她们后面跟着学做。
“夫人。从宛今晨病得起不来了。”大家做得正是兴头,蔡妈妈急急赶来。
固氏兴致一落,脸色一变,正要发话。
荣儿抢过话来,“我去看看。语琴你们谁可以象我刚才一样喊操?”
语琴、雪花相视一眼,不敢说会。
语梅年纪小,记忆好,学东西快,觉得玩操很好玩,笑着往前一站,“我会喊。”
“你来前面为大家喊操。还记得我刚才做的那几节操吗?”荣儿笑道。
“记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语梅边喊边做,做得很标准。
“你们在这陪我娘活动身体。我和语琴去绣房一会就回来。”荣儿交待道。
固氏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去绣房也好,对荣儿笑道,“好吧。烦恼的事交给你。”
荣儿对蔡妈妈说,“走吧。我们去看看。”
蔡妈妈看下固氏,把话咽下去,还有情况要先给夫人禀报呢。
固氏已经转过身继续做操。
蔡妈妈只得跟在荣儿和语琴后面。
走到东安院外时,荣儿放慢脚步,这才问蔡妈妈:“倒底怎么回事?”
蔡妈妈道:“从宛毕竟年纪太小。这些日来绣房的事的确太多。她熬夜熬不住,有时又吃罗妈妈棍子,前日从兰有些咳嗽,昨日咳嗽过给从宛,昨晚她就生病,今晨起不来。”
“不是装的病吧?”语琴质疑道。
蔡妈妈道,“不象装病。我和罗妈妈都看了,她小脸发青。嘴唇也发白。罗妈妈用棍子吓她,她从床上滚下来,的确站不稳,刚才勉强吃了几口粥。馒头都咽不下去。”
语琴道,“她是想吃好吃的了吧?”
蔡妈妈道,“这些日活的确重。她以前没干过粗活,女红还出不了手,只能打杂。不时帮着大家穿针、理线,还得搬东西,前几日我看她馒头都吃得好香。”
语琴不出声。
荣儿看了看越来越白的天空,思付着这事。
“我和罗妈妈说,不如…”蔡妈妈后面的意思很明白。
荣儿看着她,真那么简单打死从宛姐妹就省事了。可是爹那性情啊,再恨从兰从宛,虎毒不食子,就是他出手打手她们,以后心头也有阴影。
“三小姐你看这事怎么办好?”蔡妈妈也知道侯爷不可能把亲生女儿弄死在府里。
荣儿思索片刻。“去看看再说。”
绣房里一片忙碌,罗妈妈拿着棍子盯得大家很紧,视线大多时候落在从兰身上。
只几日光景下来,从兰憔悴不少,拖着病身利索地俯在木案上干活。
荣儿在门口看了一会。
从兰似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荣儿,立即目光呆呆地调回头继续干活。
荣儿感觉到她深深的怨恨,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缓缓移步到转角处的宿房。从宛睡在宿房的通铺上,嘴唇干渴地张合。声音哑哑地吐出,“水……水……”
所有的人都在干活,没有人照顾她。
荣儿看一眼蔡妈妈,“给她喝点水吧。”
蔡妈妈倒一碗白开水。抱着她的头给她喂几口。
从宛头喝几口不,好受一些,看清是荣儿站在桌边,眼泪夺眶而出,翻起身,伏在炕上叩头。
“你病了躺下吧。”荣儿平淡的声音没有怜爱。也没有憎恨。
“三姐姐。我知道一定是我娘作了对不起家里的事。请三姐姐宽恕,能给我一个机会。”从宛虽然病重,不肯失去机会,哭着哀求。
“给你什么机会?”语琴冷笑道。
“三姐姐。从小以来我们都叫你的生母为娘,虽不是一个娘生,却是一个娘教。所以从小我就特别亲近你,但凡有什么好点的东西都想送给你讨你高兴。请你看在我年纪小,又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一个机会,去你院里做个撒扫的丫头都好。”从宛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语琴鄙夷道:“原来你从小讨好三小姐就是想给她做撒扫丫头?为什么以前不早说?”
“从前我只是想长大后,能得三姐姐爱护,帮我找门好点的亲事。现在我娘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没脸再这么想。只是想求三姐姐看在我年纪小不知情,又一直亲近你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从宛抬起苍白的小脸,一双灵活的大眼失去往日机灵的光泽,满脸泪光,看着很是可怜。
蔡妈妈低声喝道:“难道你现在没活路?不过是病了而已。忆春、忆月和铃儿她们不是一样在干活?”
“你的病怎么难受吧。”荣儿终于开口说话。
从宛抽泣道:“昨天染了姐姐的咳嗽,晚上头疼,体内干渴,没有胃口,有时发冷,今晨头昏,全身无力…”
“你休息着吧。我会派人给你送药。既然你知道你娘做了大恶事,不是我不给你好走的路,需知这一切是你娘心地不善的后果。你年纪小,可得好好反省。”荣儿轻声说道,说罢转身出去。
“三姐姐。求你帮我向爹讨个机会吧,我会永远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从宛不失时机,声音哑哑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荣儿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