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世永道:“在安平府时我们怕固氏不肯放你们出来,所以说了那家人只有五百亩良田,两个铺子,一个十八岁的独子,那孩子正在攻读功名。已经过了两试,只待隔年进京城参加科试。那家人的家境不比熊得顺差,又在中远县,和成国府还是远亲。”
这话让从兰震惊。“怎么会有成国府的亲戚肯与我结亲?”
薜世永看看外面,小声道:“傻孩子。怎么说你之前还是在安平府,还是应清沅的女儿呀。就算是虚名虚利,还是有些名利在里头。这世上的人一辈子为什么?不就为个名利?”
从兰若有所思,没有立即反应。
“我们不方便多说。只怕待会你丈夫回来了。长话短说。你现在没办法跟我们走了。让从宛跟我们走吧。”薜若风瞟着外面,走到从兰面前小声地说,“趁着安平府还没倒,赶紧给从宛结门亲事。这世道就是名利的结合。将来从宛嫁好了,对薜家对你只有好,没有坏的事。”
从兰有料到他们会想带走从宛。这事早上她想过了,此时听他们这么说,沉思片刻,抬起头道,“妹妹肯不肯和你们走。还得她自己作主。我去隔壁叫她来见你们。”
“你赶快去。”薜世永催促。
从兰出了喜房,两个丫环和两个婆子丫在外面离喜房有五六米远的地方。
熊得顺够意思,没让人偷听他们说话。
丫环婆子见她出来,涌过来。
“夫人有什么咐吩?”一夜之间,谷妈妈改了口,唤她作夫人。
“从宛现在哪里?我带她来见一下大舅。”从兰柔声说道。
“我带你去。小雪,你们进屋给薜家大舅他们添茶。”谷妈妈吩咐罢,领着从兰向端头的屋子走去。
这时从宛已经被叫醒过来,刚被王妈妈守着吃罢早膳,坐在椅子上发展愣。昨晚明明睡在姐姐喜房的外间,早上醒来却到了这里。
看着外面青白的天空,一切仿佛做梦。
“夫人来了。”
王妈妈赶快起身向从兰行礼。
夫人?昨晚熊得顺不是还恐吓从兰,说她们要是不听话。将来正室宁愿空缺着。脑里还残留着昨夜喜房里的记忆。
从宛看到满脸喜色,一身华饰的姐,的确傲然一幅当家夫人的样子。
想想熊得顺凶恶的样子,从宛更觉得象在作梦不真实。
“你们出去一下。我和妹妹有几句话说。”
从兰的声音是从宛很少见的温柔,一夜之间她被熊得顺俘虏了?
从宛觉得有点可怕。
谷妈妈她们出去,拉上房门。
“妹妹。往日姐姐待你不够仔细。一夜之间。成为人妇。这前前后后许多事再往脑里一过,便觉得从前我们真是有许多不是。”从兰拉着妹妹到小炕上坐下,亲昵地说话。
从宛不知姐姐有何用意,她昨晚太累睡得太沉,一大早被人弄到这里,还不知大舅来了的事。
“大舅和若风表哥来了。说外祖母病重,本来是要往安平府接我们回外祖家,最后见见外祖母,不想昨晨赶上我嫁出门。”从兰眼角涔湿地说。
一夜之间,从宛觉得姐姐变化好大,不象从前表面上有情义,骨子里对她没有温情,有时对娘都是满腹冰怨。
从宛睁大乌黑的眼睛,心里一阵激动,总算盼到舅舅家来人了。
“本来他们给我在中远县物色了一门婚事。薜家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些,安平府现在在外面名声也不好,在安平府时,娘对我们说的不是假话,你姐夫早上也给我说了,会宁府真在想退掉荣儿那件婚事。说到这事,你姐夫都叹息,说人这一辈子真是难以预料,以前听说安平府的三小姐是何等荣耀的前程。如今一下就变了脸儿。”从兰慢条斯理地说。
从宛心里好痛快,不由一笑,“她也有倒霉的时候?”
从兰不搭这个话头,只道:“说来舅家给我物色的亲事没有熊家好。”
“可是熊家在永安县!”从宛想到那常起沙尘的地方,就难受。
“到这地步。还能面面讨好吗?两相比较,有钱更重要。等你真的有很多钱,要做什么不成?我已经嫁人了。现在就是你的事,如果你跟舅舅去薜家,将来我便照料不到你。薜家的人做事不够靠谱,不然怎么会出薜昌明兄弟的事?如果你跟我去永安,到那里一安定下来,我便让你姐夫设法在当地找一门不差于你姐夫家的婚事。你跟大舅走,将来给你找亲事,还不是以你还是安平侯亲生女儿的面子,为你在百姓中找一家小康之家,顶多就象他们在中远县为我找的一样,家里有五百亩良田,有两个铺子,奴婢有一个,很多事得自己亲力亲为。”从兰的话透着玄机,也没把大舅的话全告诉她。
从宛看着姐姐,永安虽不如中远县气候宜人,不过熊家还真算富有的人。
“你自己想想,得尽快作个决定,大舅还在等你回话。”从兰催促。
从宛低头思索,没见到大舅,姐姐这番话听着有点飘。
“你自己想想吧。”从兰从怀里取出嫁妆清单,递给她看,“依娘的精明。她会给我一人这么多嫁妆?明摆着是安平府因恨薜家,看到我们难受。所以把你交给我带着。你若是跟舅舅回去,你那份嫁妆一时间我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