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挣了挣,憋着气道,“你…咳咳,你应该松松手。”
凌楠这才意识到力气用的大了点,弄痛了落雪,急忙松了些力气。
落雪深吸了几口气,娇嗔的瞪了凌楠一眼,“就是个故事而已,看你不开心和你说说省得你闷着,我又不是她,你可别指望我能大义凛然的为国捐躯,我可怕死。”
凌楠目不转睛的看着落雪,却看不出什么异样,心里稍稍安定,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无缘无故怎么会讲到这个故事?还不待他问,落雪就慢悠悠的道,“自古以来,为了维护你们男人,女人总要被退出来当个罪人,比如妲己,比如褒姒,比如杨玉环,可其实吧,她们不过是个女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去为祸苍生呢,可是史书这么写了,再无辜,她们也是罪人。当然,即便她们是罪人,她们也很无辜。”
“无辜的罪人。”凌楠苦笑道,愈发觉得疲惫,落雪也是个无辜的罪人,可是他该怎么办?一边是一生挚爱,一边是跟随多年的死忠部下,他必须放弃一个,他该怎么选?
落雪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天黑了,该睡觉了,你这几天累的厉害,好好睡一觉吧。”
凌楠点点头,他确实累了,落雪替他宽了衣,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嫌离开,原来在军营里的时候,怕人多想,落雪一直都是自己一间营帐,今天落雪没离开,倒是让凌楠有些意外。
“别这么看着我。”落雪别过脸有些不好意思,“你先睡,我等你睡了就走。”
凌楠只当她担心自己,也没有多想,躺下搂着她就睡了,因为这几天累的厉害,几乎一躺下凌楠就睡着了。
落雪偷偷把戴在凌楠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够。又伸开手臂抱住他,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凌楠,如果我当初任性一点,让你和我离开。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你说你会护我一世安好无忧,可是我怎么忍心,让你自己去面对所有风雨。
从军医那里拿来的麻药落雪算好了分量,足够让凌楠睡到午时了。
第二日清晨。石岭关上站了一个身形纤弱的红衣女子,山风阵阵,一袭红衣猎猎作响,好像下一刻,她就会御风而去。
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可是一双明媚的眼睛却高雅的让人不敢攀附,犹如高山白云,可望而不可及,又似水中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她的脚下。更准确的说,是石岭关下,跪了一百个人,虽然是跪着,可是却丝毫不损男儿的英雄本色。再远些,是坐在马上的南齐的皇上。
她身后的人都有些茫然,不知她的意图,她却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如玉,一字一句击打在人心上。“听闻陛下以我七百部下相逼,要么我死,要么开战,不知可有此事?”
落尘在马上温润一笑。意味不明,“确有此事。”
面无表情的脸忽然浮现一抹笑容,极为自然却又极为诡异,“听闻我是转世妖女,注定为祸苍生,落雪觉得。其实有些荒谬,堂堂七尺男儿都未必能做到的事,却尽数推到落雪一个弱女子身上,倒是承蒙诸位高看了。”顿了顿,又笑道,“落雪并不把所谓的预言放在心上,且我大秦将士亦觉得把这诸多罪过推到一个女子身上实在让人耻笑,只是陛下以落雪的七百部下相逼,落雪若不以死明志,反倒是个罪过,连累这七百人无辜枉死,若落雪今日身死,不仅可以让流言不攻自破,换得七百人的生还,于落雪,倒也是件功德。”
刘宇在后面心里一惊,疾行过来,却被落雪冷喝一声,“回去!”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威严。不待刘宇说话,就立刻有人把刘宇拉走,落雪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仍旧看向落尘。
面上仍旧带着笑,仿佛是天真无知的少女,落雪漫不经心的勾起一缕头发在指尖打转,“都说南齐孝帝是难得一见的圣明君主,落雪想问一句,落雪可是做错了什么,惹得陛下以七百条性命相逼?”
落尘也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于北秦,你没做错什么。”
落雪微微挑眉,这么说对于南齐她就做错了?懒得反驳,落雪瞥了一眼身后沉默不语的北秦士兵,唔,他们看她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难道他们真的觉得自己死了就能平安了?
目光转到落尘身上,落雪说的冠冕堂皇,“落雪毕竟背负了一个亡国的预言,难免让人心慌,今日陛下相逼,为了国家社稷,落雪也不好说什么,只恨天命所致无能为力而已,陛下也知落雪无辜,但为了社稷安定不得不如此,落雪也不怪陛下,只愿陛下能在落雪身死后放了我这七百部下,了了落雪最后一个心愿。”
给落尘扣了个大帽子,又把他的退路封死了,虽然离得远落雪看不清落尘的脸色,但是她能想象到落尘恼火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从来打嘴仗落尘都赢不了她,这次一样要吃个闷亏。
落尘果然脸色不怎么好看,冷冷的应了一个好字。
落雪顿时觉得圆满了,临死也能坑他一把,也不算亏了,于是笑的格外娇憨,“落雪知道君无戏言,只恨不能亲眼看见我的部下平安了,但我大秦的将士也会代落雪安妥他们,落雪也算放心。”
顿了顿,笑容忽然变得狡黠,“圣人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若是要求陛下先放了他们,落雪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反悔,所以只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