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骜想了想,“听说楚国太子进长安之时,带了几匹白熊,不知道世子可曾看见?”
那些诸侯王们入京师朝见天子,都会带上许多的奇珍异宝,所谓的祥瑞之物也是其中之一,有一次还有郡守送了个四不像的活物入长安,说是瑞兽麒麟。
照着梁黯的这个年纪,对这些最是有兴趣,顿时话就给邓骜给勾过去了。邓骜一边说一边还引着梁黯到一边去。
邓不疑转过身来,看着两女,“一起去别处看看。”
“从兄今日不蹴鞠?”邓蝉有些奇怪,这快好地方虽然人有些多,但是寻个人少的地方只管让家人把球拿来,就可以踢个尽兴。以前每次来邓不疑都是这样的。
“嗯,现在就蹴鞠。”邓不疑看了看梁萦,“还能蹴鞠吗?”
“能。”梁萦没想到邓不疑一开口就是问能不能蹴鞠,她下意识的就将能字说了出去。
“善。”他黑白分明的眼里含有笑意,他侧首看向身后的家人,“准备好了吗?”
家人躬身回禀“主君,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甚好。”邓不疑露出笑容,双眼熠熠发光的盯着梁萦。
她,她这会能说不么?
邓蝉坐在席上,看着那边梁萦和邓不疑蹴鞠,看着两个人为了一颗球争来抢去的,偏偏两人还乐在其中的模样。
待到一场下来,梁萦飞起一脚把球给踢进了邓不疑的球门那边。
她大汗淋漓,邓不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气喘吁吁,白皙的面庞下是运动后的绯红。侍女们见着两个都玩到脱力,已经将围障拉好,请两人暂时的换衣擦洗。
梁萦等到上下清爽的出来,还是有些喘气。邓不疑对上她那真的是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哪里刁钻就往踢,滑的和条泥鳅似的,要拦住他还真的要花费不少力气。
“梁姊,这边坐。”邓蝉见她出来,招呼她到身边的茵席上坐下。
“这些日子在宫中,都没多少时间来见你了。”梁萦和邓蝉抱怨了一句,“袁大家在宫中还算是不错。只不过到底是比不上在宫外了。”
“得失想必大家一定权衡过。”邓蝉叹口气,她早慧,这里头的弯弯道道没有人和她解释,她都能想的明明白白了。
在宫内要被宫规束缚,甚至进了椒房殿就是中宫一系了。不过这里头若是的了中宫赏识,莫说袁大家本人,就是家中的孩子也会因此平步青云。
“这自然是的。”梁萦想了想,“不过最近可能我就会经常留在长公主府了,中宫有身,不好常去叨扰。”
她是不打算多去椒房殿,董皇后很看重这一胎,自从确定之后就卧床养胎了,毕竟年轻的时候亏了身体,这会底子也不好,梁萦还听说前段时间投皇后头晕目眩的差点没倒下去,亏得身边的侍从甚多。
但是天子还是下令各郡挑选善于诊断治疗妇人的医者入宫做乳医。
“梁姊的确最好别去椒房殿了,还有掖庭。”邓蝉人小,但是心思多,“听闻皇后有身之前太中大夫被丞相斥责,甚至差点丧命。这……”
太中大夫经过这一回,脸面是彻底的丢光了,而且长安上下都知道他是天子弄臣,陛下派去的使者转述,难道还真的有假?
长安内有些好事者,还将赵家的那些私密事儿全都挖了出来。兄妹共同服侍天子,还有什么太中大夫的外妇,一桩桩香艳事儿不断的往外冒,不知道给多少人充作了饭后闲谈的谈资。
邓家和太中大夫也算是有个不大不小的仇怨,即使不屑于和赵宏一般计较,也会推波助澜一把。
这件事看起来还真的是巧合一般,动手的人是丞相,里头完完全全就没有董家甚么事,但是要说董家有多干净,那也不至于。
“少去就是了。”邓不疑听到两人的对话,坐下便道。
“掖庭之内现在乱着呢,多是等着看好戏的人。”邓不疑拿起漆卮喝了一口蜜水,“离的越远越好。”
“从兄?”邓蝉听着他这话有些奇怪,一个男子还会去关心这些。
“蔡阳长公主带着乡陵侯女往里面凑也就罢了,毕竟下了赌注,不能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邓不疑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眉头一皱,放下手里的漆卮看过来。
“但是你可不能也跟着混进去。”
邓蝉有些讶异,这位从兄平常寡言少语,自己和自己都能玩上许久。但是他一遇到梁姊话就变多了。而且这话都是要梁姊莫要和掖庭内的斗争沾上半点关系。
她听家中兄长说过这位从兄是天生的冷性子,我行我素从来不关心他人看法,也很少对人说躲避争端的话。
上一回,还是几个族人给太中大夫送礼那会他出手阻拦了,之后也没曾见过他对人说过任何趋吉避凶的话。
梁萦面上一愣,男孩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稚气,但里头的关心却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了,她笑了笑点头算是表示自己听进去他的话。
“学了蹴鞠,学剑术如何?”邓不疑和梁萦说道,半点都不在乎旁人一脸的诧异。
“好啊。”梁萦想了想,学剑术也不错。反正这会她空余出时间来,正好学一学。强身健体还可以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