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阳出来之后,冲着那边的宫室看了一眼,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冷笑脸连,“看来你从母又要费心了呢。”
昌阳瞧见张女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梁萦没有说话,扶着昌阳的胳膊,她也没说张女莹什么坏话,倒不是她心地善良,而是根本没有必要。
“走,我们回去吧。”昌阳不喜欢张女莹这个外甥女,半点都不喜欢。
“嗯。”梁萦应下。
公主府中和平常一样富贵宁馨,在宫中相当费神,自己解开了发带就躺在床榻上,闭上眼开始睡。
张女莹从长信殿中出来的时候,脸是黑的,太皇太后让她先回去,自己召广川王入宫,让张女莹先到后面休息一会。
曹皇后没有回椒房殿去,瞧见张女莹就让人将她接到自己休息的宫室内,“广川王也是年轻,夫妻哪里有隔夜仇呢,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张女莹坐在那里,听到皇后的话,心里咬牙切齿,旁人劝她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她心里怎么想又有何人知道?想起在长安听到的这位皇后也不怎么受天子喜爱,顿时扭过头去不听她的话。
曹皇后被张女莹一哽,说实话,别说现在,就是眼下,也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除了皇帝之外。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将自己给憋死。她之前听说过张女莹的事,知道这位当年是太皇太后喜爱的外孙女,谁知道张氏竟然还真的脾气这么大!
曹皇后也是家中父母娇养出来的,性情和张女莹不相上下,瞧见张女莹这下,当场就要发作出来。
不过好歹是忍住了,咬着后槽牙,只是笑,“话说也只有梁姬好福气。”她似是无意,靠在手边的凭几上开口道。
她知道张女莹和梁萦虽然是一起长大,但是感情并不好,有些年老的寺人都还记得张女莹要打梁萦的事。
果然她见到张女莹回过眼来,里头有些浓厚的几乎化不开的嫉妒还有错愕。
曹皇后故作惊讶,“王后不知道?这梁姬已经和建成侯定下了,就等建成侯从南越国回来。”她一笑,言语间有微微叹息,“这运气还真是让长安不少贵女艳羡呢。”
这话也没说错,邓不疑出身好容貌也好,只不过他那个性子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得了。邓不疑想不搭理人就不搭理人,就算是那些老将,也不见得能从他的嘴里讨得一句好话。但是外戚出身,加上天子重视,这便是成了贵妇人们心里的好女婿。
如今这个好女婿给昌阳大长公主给摘了去,不知道多少人又嫉妒又羡慕。
“……”张女莹面色红了又白,变幻好几回,终于转过头去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瞧见这模样,曹皇后心情大好。她倒是想把梁姬打发到远远的,最好让天子永远都看不到这个人,但是上回郑夫人那件事还让她心有余悸。郑夫人都还是宫内的嫔御,就算要动,也得旁人来。
而张女莹最适合不过。
宫里和过年似得热闹,先是诸王入宫朝见,然后就是广川王夫妇吵架,吵得广川王后进了长信殿告状,再接着太皇太后召广川王入宫。哪怕太皇太后在这对小夫妻之间调停,也没见着他们好起来。广川王一回去就把张女莹给训斥了一通,而且是拿着孝道这样的大义训的张女莹大哭。
这下子她是真的哭着喊母亲跑蔡阳大长公主哪里了,结果去的不是时候,蔡阳还在心尖尖的怀里,没来得及起来。
这下长安里又多出许多私下里的谈资来。
梁萦瞧着外头一片热闹,干脆就躲在公主府里头不出门了。张女莹的母亲好歹是她的姨母,一出门旁人问起这事都觉得脑袋生疼,不如关起门来宅。
但她这宅的也没多久,过了一段时间,从南边传来消息,东越国心怀叵测,原来对汉天子哭诉南越丞相吕嘉反汉,但等到汉朝大军抵达的时候,竟然和南越国联手,共同对付汉军起来。
这消息传入长安,顿时一片哗然。这才派兵出征不久,就闹出这件事,这简直就是在扇朝廷的脸。
刘偃听闻这个消息,气的差点把自己佩戴的长剑□□。
太皇太后在宫中多年,早就养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听到东越国和南越国搅在一块的事,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兵马已经派了出去,不可能撤回,只不过原本应当帮助汉军的东越国一头扎到南越国那里出不来了。
于是从要对付的一个变成两个,压力突然就变大了。
梁萦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她得知的时候,手微微一抖,差点将手中的漆卮摔下来。不过军中现在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就是昌阳也没办法为女儿打听出来。梁萦觉得心烦意燥,干脆就在公主府里不想见人。
邓不疑平常随心所欲,想不搭理人就不搭理人,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得知这个变故,简直乐不可支,有人上门来打听消息,瞧瞧这一回这位邓将军是不是真的才初次出征,就遇上战败。
梁萦眼下听到那些女人说话都觉得心烦意乱,干脆任何人都不见。昌阳也下令下去不见客,但还是有人送上门来,想要瞧热闹,上门就说是亲戚,不同于那些上门拜访的宾客。
闹得烦躁了,直接就往梁萦居住的地方去了。
当张女莹看到梁萦坐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