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回去之后,若兰拿出自己记的帐,一项一项的念给永安,永安再工整的记在账本上,因为白天永安太忙碌,家里人只有石榴能写几个字,所以只能赶鸭子上架,由石榴来记账。
看着若兰拿着用木炭削成的炭笔,家里人都很新奇,“还是石榴聪明,学了这么些天就可以写字了,柱子,你好好看看。”柱子娘一边夸奖石榴,一边不忘打击柱子,柱子伸伸舌头,挠挠头。
“现在柱子也不错,跟着大舅出去,多学少说话,长些见识也是好的。”柱子爹对柱子说道。
柱子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时候,杏儿凑过来小脑袋,“怎么姐姐写的字和哥哥写的不一样啊?我明明看到姐姐念这个的时候,哥哥写的这个,看,姐姐写的没有哥哥写的好看。”
家里人也凑过来看若兰写的帐,窘的若兰脸红起来,赶紧把纸条收起来,“我是写的没永安哥好看,没记错就行了呗。”
家里人都笑起来,他们都以为是石榴写字难看,不过石榴才学写字没几天,这个很正常。
若兰暗中舒一口气,不由吐吐舌头,自己写的是简体字,数字更是用的阿拉伯数字,为了混淆视线,还故意写的很是潦草,幸亏没人看懂,不然自己就穿帮了,正想着,一抬头,永安带笑的眼正看着她,若兰脸又红了。
“石榴妹妹这样记也行,只要自己能看清楚就行了,咱们记账本来也不是为了给谁看,只是每天的出入能弄个清楚明白。”永安为石榴解围,永安并不认识石榴写的简体字和歪歪扭扭的阿拉伯数字,还以为石榴只是自己想了这么个法子可以记清楚,不由佩服石榴聪明,这个石榴有时候很温柔,既温柔又懂事,都不像一个小孩子,有时候又调皮起来,比杏儿还像一个小孩子,永安觉得自己的心微微动了一下,赶紧收回心思,认真的记起帐来,拉了多少石炭末,谁来干了活,黄牛的草料钱,人们吃饭的花销,都仔细的一一记好。
“永安,没必要那么清楚吧,大概记一下就行了,今天你也忙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柱子娘说道。
“我还不累,今天还只有出项,等黑泥块卖出去的时候也要记清楚,到时候咱才知道是不是挣了钱啊,还有舅舅他们,到时候结算工钱的时候,也清楚明白。”永安笑着说,边说边把记好的账本收拾好,交给柱子娘收好。
“你收着就好,反正我也不识字。”柱子娘说。
“那就给石榴妹妹收着吧,我怕放丢了。”永安又把账本给石榴。
“都是一家人,谁收着不一样。”若兰接过账本,放进柜子里。
第二天,柱子和大舅、二舅照例出去,家里的人也都忙起来。
平安集的人们已经知道了消息,都来打听价格,附近村子的人也都来打听,又到屋里看石炭炉,又看黑泥块是不是真的好烧,人来人往,还有凑热闹的孩子们跑过来跑过去,倒是让这个小作坊人气很高。
下午的时候,来买黑泥块的人多起来,因为价格比自己做还合适,与其自己买石炭末做,还不如从这里买呢,永安和柱子爹、大伯一边过秤,一边让大牛、大壮推了板车去送,有的人家等不及,自己推了板车来,大牛、大壮他们又去帮忙装车,永安又要记帐,又要招呼客人,一个个都忙出汗来。
之后,稍远些的村子和别的镇子上的人家也来买黑泥块了,几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又叫了大舅家的锁柱、栓柱和二舅家的大满来,二舅妈本来很不高兴让大满来,后来听说也给工钱,赶紧又让小满也跟了来,惹得柱子娘只能苦笑。
过了几天,柱子和大舅、二舅已经不出去了,现在的黑泥块已经供不应求了,本来柱子爹还想再多找几个人来,但是每天的石炭末也没那么多了,只能算了。
李管家真没想到柱子爹能把黑泥块卖的那么好,这附近的人家来买黑石炭的明显少了,本来还有点奇怪,再一打听,好嘛,都去买黑泥块了,价格便宜,服务周到,还送货上门,李管家不禁有点后悔,没想都田家竟然还能抢了自己的生意,好在军队里的工匠们需要的黑石炭越来越多,而且每天的黑石炭末也不是很多,李管家也就释然了。
本来若兰还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煤矿出的煤末这么少,在现代,好像不是这样吧,只要一爆破,哪里还能都是煤块啊,当然是煤块和煤末齐下,大块和小块乱舞了,再细细一想,她住的离后山这么近,但从没有听到爆破的声音,看来这里的人们还没有利用火药来采煤。
过年的时候,明明也有鞭炮的,看来只是人们暂时还没有利用火药了,若兰可从没想自己再去提提这个建议,就算在现代,爆破都是容易出现意外的,何况是在这里,而且爆破就意味着有可能滥采、有可能破坏环境、有可能破坏生态平衡等等,就让历史的车轮自己慢慢滚动,让这里的人自己去发现开采的新技术吧,她可不想再去推上一把了,就算只是万一,她也不想去承担那后果。
最初的忙乱之后,田有福家的小作坊算是走上了正轨,大家各司其职,没有了最初的慌乱,因为吃饭的人多,大壮娘、春儿和小燕也来帮忙烧水、做饭,不忙的时候女人们就凑在一起做点针线活。
“小燕,这双鞋子是大牛的吧,你爹的鞋子要大些,小铁蛋的脚可没这么大。”大壮娘看着小燕在纳鞋底,不由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