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城的城主来到恶娘谷后,也没心情留意四处的大好风景。他并非观光而来,无事不登恶娘谷。
铁拐梨、果酒草、河虾姑毕恭毕敬,要不是梦香紫,他们早已死去。命都是浮空城城主救下的,为了报答他,结草衔环都不为过。铁拐梨道:“恩公的来意,我们已经清楚。书信上已写明,走吧,我们这就陪着您去二梅山。眉道人太老了,骨头也快散了,我们帮他一下,让其早入棺材,也是一种释然。”
果酒草道:“老大说的是。咱们这就出发吧,不可误了恩公的大事。”
河虾姑一扬手,西南方涌来一道大水,水中站着一只身高丈许的青皮河虾,它眼小如豆,金光迸舞,手持一杆画戟,嘴两侧长须飞舞,好不威风。这虾不是别人,确是河虾姑的契约兽,也是脚力。“主人,您召我何事,不敢不来。”青皮河虾大声道。
“随我去二梅山。”河虾姑道。
“二梅山?”青皮河虾笑了,“好,二梅山有一处河滩,水中居住着水王蝎、蛇夫人、绿皮皮虾。它们都是我的好友,许久不曾拜会。”
“我们可不是去叙旧的,而是去平了二梅山。”河虾姑冷漠道,她事先讲明,省得到时青皮河虾左右为难,不知帮谁。
“哎呀,主人是主人,朋友是朋友。朋友如我甲壳,早晚会蜕皮,扔了就是。”青皮河虾笑道。他与水王蝎、蛇夫人、绿皮皮虾都是酒(消声)朋友,哪有什么太好的交情。
绿冻冰见了青皮河虾,亦道:“你这厮,来来来,让我坐在你肩上。你扛我。”
嗡!
青皮河虾画戟一振,一团水汽迸开,将绿冻冰扫到一边去了。“绿冻冰,你是被狗咬了吗,不知河虾心。只要河虾姑能坐在我肩上,至于你,除了脸白帽子绿,有何能耐让我高看?”青皮河虾一贯看不起绿冻冰,可那人是河虾姑钟意的汉子,它也不好发作,生怕主人伤心。
绿冻冰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着恼,笑哈哈走到河虾姑这边,将笛一横,呜呜吹奏,吹的是“云横秦岭”,意在讽刺青皮河虾,不知家在何方,狗一样的东西,被人饲养,还不知感恩,早晚炖了它。
梦香紫身边站着的琴学院院长、画学院院长早已不耐,他们同时道:“铁拐梨,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图蕉蕉怒了,回道:“你们俩是哪里来的腌臜货,也敢对恶娘谷的老大乱吼,不怕闪了舌头,被人摘了脑袋?”
此时,梦香紫一行人还在恶娘谷内,并未走出。如果谷中的伪娘们一齐杀来,他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图蕉蕉。”画学院的院长冷哼道,“你又算什么东西,铁拐梨都没说什么,你能代替他吗,十大恶娘,你根本不入流,我就是杀了你,谁敢说什么。”
画学院的院长还要再吼下去,忽地,一支铁拐砸来。砰!地面迸炸,泥石迸飞,画院长吃了几斤土。
“啊,一不小心它自己飞出去了。”铁拐梨道,他哪是不小心,而是有意为之。再者,他是报答梦香紫,而不是他的手下。画学院的院长再不闭嘴,他真的会死。别说铁拐梨看不下去,十大恶娘中的其他的人也会动手,他们会为图蕉蕉出头。先看河虾姑,他目光闪动,手按剑柄,随时准备出剑,一剑削掉画院长的项上之头。再说寒香子,左手一袋金坷垃,右手攥着板砖,两件都是杀器,宰了画院长也非难事。就是那驴果老也是杀气腾腾,毫不掩饰。
背负古琴的琴院长可就高明多了,他心知恶娘谷里的伪娘无一善类,真要发起狠来,也敢攻打浮空城。
梦香紫无动于衷,向前走去。画院长这就尴尬了,只觉自己像是小丑,不由大窘,面皮铁青,自讨没趣后有些生无可恋。
恶娘谷的十大伪娘也觉痛快,图蕉蕉有些小感动,心道,大家都是好人啊……
呼。
画学院的院长一阵风似的追上了琴学院的院长,有些怨恨道:“你为何不帮我。我们说好了的。”
琴学院的院长道:“说好了?我们说好了什么?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画院长,不可误了城主的大师。大局为重,我知你喜欢图蕉蕉,可你的(消声)巴没有他的壮观,省省吧,找个适合你的伪娘。又不是没机会,你的颜值在浮空城还可以的,虽然不及我三分之一。”
画院长怒道:“你,你!”
琴院长笑而不语,兀地离开,和城主梦香紫并肩而行。
“琴院长,我会让你与图蕉蕉都付出代价的。”画学院的院长心道。“是时候了……”
人往高处走,浮空城的城主也该换人了。画学院的院长画由心,初衷不再,已有夺权之心。凭什么梦香紫一人在上,他也该挪一挪位置,让贤于人。至于那人是谁,自然是有能者居之。画由心自认才貌双全,可接大位,而且他还有盟友,浮空城以外的盟友,哪怕在浮空城中,画由心也有同伴,那人地位不低,必要时也可暗中捅梦香紫一刀。
“梦香紫、琴院长、图蕉蕉,你们会后悔的。”画由心忖道。他走在梦香紫、琴学院院长后面,目光沉稳,心思已定。
恶娘谷的十大恶人中有一人排行最末,恶名不显,也不被人待见,铁拐梨、果酒草等人甚至叫不上他的名字。此人唤作“店小二”,原在一家黑店打工,而且是免费劳动力。店家夫妇从小收养了他,呼之曰店小二,因为他们也不知店小二的真实姓名。孤儿而已,能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