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节羡慕道:“不知我能不能学会这种巫术啊?”
杜娟道:“放心,我观花巫女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从明天晚上——不对,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应该说是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每天都会传你巫术的。但咱们话说在前头:我对巫术会知无不言,倾囊相授的;然而对于养蛊之术,因为这是巫蛊门的规矩,必?传女不传男,所以我不会教你的。”
杜娟瞄了他一眼,又补上一句“你不传我赶尸术,我也不传你养蛊之术,这叫做行有行规。”
邵元节欣然道:“我只要能学会巫术,成为像你一样的巫师,我就心满意足了!”
杜娟微笑道:“学巫术的女子叫做女巫,学巫术的男子叫做男觋。”
邵元节道:“是这样啊。那你们巫蛊门中有男觋么?”
杜娟道:“有啊,不过地位就不如我们女子了。因为巫蛊门从前都是只有蛊女的,从这一代大巫师开始,才打破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开始吸收一些男觋入门。”
邵元节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们大巫师也是一个女子了。”
杜娟道:“嗯,大巫师是草鬼婆的师姐。”
邵元节道:“那就是一个老巫婆吧。”
杜娟道:“我们巫蛊门排序是以入门为大,大巫师只有三十二岁,比草鬼婆小了十岁,但却是草鬼婆的师姐。”
邵元节想起自已在赶尸匠中的地位,自嘲道:“那我要是入了巫蛊门,不是成了最小的徒子徒孙了。”
杜娟目光闪动道:“那倒不一定。。。。。。”她本想说“你成为徒孙了我们俩今后又算怎么回事呢。”但这话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邵元节也想到了这一层,便住口不再提到这种话了。
二人沿着田野阡陌走了一阵子,只闻鸡鸣农舍,流水呜咽。晨曦初露,山色空濛。邵元节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到那儿去?”
杜娟道:“出来许多天了,我想先回去了。”
邵元节道:“暂时不寻觅蛊物了么?”
杜娟道:“心急吃不得热稀饭,找了这两天也一无所获,总不能就这么干耗下去吧。”
邵元节见她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言。
二人迤逦而行,到傍晚时分走到一个小镇,杜娟说今晚就先在此歇息,明天早起赶路,至中午时就到家了。
二人找了一家干净的小店投宿。吃过晚饭,二人回到屋中,杜娟果然依言向邵元节传授巫术。
杜娟让邵元节和自已相对盘坐在床上,双手手心向上,分别放在自已膝盖上。
杜娟说道:“先从今天我们斗那只金蚕说起吧,我就是利用盐来施展巫术,你不知道巫术的起源正是利用了盐。。。。。。”
邵元节好奇道:“利用盐?”
杜娟道:“是啊,相传巫术来自于舜帝部落。舜帝泒他的儿子到巫咸国做酋长。他掌握了把卤土制成盐的技术,人们把这种用土变成盐的变术称做巫术。舜帝的儿子也就是第一位会变术的巫师。”
邵元节点点头,有一种如闻上道的感觉。
杜娟又道:“我从十二岁开始学习黑巫术,至今已经有十二年了,我知道那些是有用的,那些是没用的。心里明白的师父都懂得‘真给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许多看上去很神秘的东西,其实捅破了窗户纸也没有什么稀奇。”
顿了一顿,又道:“你过去所习的赶尸,本来也是一种白巫术。而且也是我苗家的一种蛊术呢。”
邵元节纳罕道:“是么,我师父。。。。。。我师父怎么没给我讲过赶尸也是一种巫术和蛊术呢?”
邵元节的记名师父乃是他的舅舅谢勇,授艺师父是陈大富,他不知从师公徐矮子开始,门下众人实际上都是行脚的苦人,从未读书识字,赶尸的技术乃是师徒口口相传,并不懂得这些道理的。
就是在赶尸这一行当,大家囿于门户之见,均各守秘密。所以彼此间都所知有限。徐矮子这一门所传的赶尸之术,也只有挑尸和背尸之法。对其他地方的赶尸之法了解不多。
杜娟道:“是啊,赶尸是一种白巫术,也是我苗家的一种蛊术呢。至于你师父为什么没教你这些,我就不知道了。”
邵元节茫然道:“那么什么是白巫术,什么是黑巫术呢?”
杜娟道:“所谓白巫术,是寻求光明或善良的力量帮助别人,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例如为他人祈福时,只需要向神明告知目的,并献上贡品祭祀。在祈福结束时,向神明答谢即可。因此白巫术又叫吉巫术。”
邵元节点点头,杜娟又道:“所以我不用问你也清楚,你们赶尸其实也是用了一些药物或蛊术,让尸体能保持一段时间不发生腐败的,我说得对不对?”
邵元节含笑道:“原来我们赶尸做的是积德行善之举呢!”他在想尸体其实已经被秘密分割了,只是满着丧家而已。
杜娟续道:“另外白巫术还包括求晴、祈雨、驱鬼、破邪、祛病、除虫、寻物、招魂。。。。。。”
说到这儿,观花巫女脸上有些害羞之色,低眸道:“白巫术甚至可以让没有感情的男女相爱的。。。。。。甚至使不孕的妇女生子。。。。。。”
邵元节见她羞答答的样子,心中也有些莫名其妙的触动。
观花巫女杜娟虽然驻颜有术,但年纪比他究竟长了七岁,江湖经验比他丰富许多,本领又大,她在他面前有好几种错位的角色在交替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