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褪尽,夜幕降临,襄城市的一处隐蔽的弄堂里,狭窄的过道青砖铺地,两边青灰色的墙壁上,一排排长长的电子彩灯提供着幽暗的照明,这里位于古建筑保护区域,游人大部分已经散尽,唯有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青年站在路口,焦急的眺望着远处的河道。
一艘小型的渡轮靠岸,两人的精神一震,远远的看到几名埋头赶路的男女走了过来,其中的胖子迎了上去,辨认清楚来者何人,隔的老远就开始埋怨:“我说老伍,不过是让你去接几个人,你看你磨蹭到了几点,最后的时限马上就要到了,薛哥还有一大堆事要交代呢!”
老伍四十岁左右,一脸的风霜之色,背有点虚驼,但骨架高大,此时领头带着几名相似打扮的男女走了过来,憨憨的笑道:“有点事耽搁了,快走,时间不多了!”
一行人没工夫纠缠,马上汇合在一起走在狭窄的小巷子里,四周都是古玩、风水、纪念品之类的店铺,现在大部分都已经关门,唯有中间的一栋灯火通明,隐隐传来的嘈杂声隔得老远都能听得分明。
“这么高调,被政府……”
“怕个屁……”胖子埋头带路,“都到这功夫了,谁管的了咱?有本事阻止战场征召,再说,这次穿越之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这些话让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是啊,这次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一阵小声的抽泣声从队尾传来,谁也没停下,谁也没表示在意,只有老伍回头柔声安慰了几句,众人隐隐约约的听见,孩子还小,没人照顾之类的话,都是心中惨淡。
维持这种低气压到达目的地。厚重的木门已经彻底洞开,穿过最外层的门面,里面是个四合院的结构,中间的场地宽阔。已经亮起好几盏一百瓦的灯泡,一张张桌子排开,一个个男男女女大声调笑着喝酒吃肉,小酒家的老板见这一行人进来,眉开眼笑的引着他们坐到边缘的一张空桌子上。马上开始上酒上菜。
胖子到了最前方的主席桌去交差,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愤愤不平之色,一桌人谁也没问,谁也不说,氛围沉重,和周围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谈笑声落了下来,一个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魁梧男人登上了最前方的小平台,“各位,各位。我们长话短说,长话短说!”
“薛哥,尽管说,别客气!”
一阵哄笑声响起,这薛哥双臂连连虚按,按下了嘈杂之后,脸色一沉:“以前看电视,一看到故事情节到了主人公因为要上战场,就一通的儿女情长,然后我们都看的很不耐烦。为什么?”
所有人脸上的嬉笑在这提问下逐渐的隐没下去,有人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无限逼近那个时间。
“无非是谁都知道,主角怎么会死。主角死了这戏还怎么演?所以,无论这情节多么曲折,无论这主角多么的九死一生,大家都很淡定,只因主角死不会是的!”
“那么,各位。我遇到了“超凡战场”,我们以后可能成仙成圣,我们甚至开始自我标榜超凡!是啊,超凡,超凡战场,在这个战场活下来的人就有可能超凡!”
“但是,我问你们,你们是主角吗?通过一次新手引导任务很多人都自以为自己成了主角,现在我再问你们一次,你能确定这主角就一定是你们吗?”
“瞧,都不能,谁都明白,只是都不敢想,只能逃避着,逃避过了这48小时……”
“薛疯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薛哥冲着声响传来的方向一抱拳:“这位兄弟话说的直接,我老薛就直说了!”
“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这次能活着回来,我们自己死了就死了,一闭眼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我们的家人怎么办,我们未了的心愿怎么办?”
下方一阵骚动。
“都知道我薛疯子这次散尽家财,和几个朋友东挪西借凑了2500万,再坐的都赏脸,每人都分到了10万安家费,但这些就够了吗?”
“不够!”薛哥一声断喊:“我们是什么人?我们遇到的是什么机遇?我们有多么辉煌的未来?我们的家人怎么就能用10万块就打发了?我们的未了的遗憾,心愿,仇怨,义务怎么办?”
下面的喘息声骤然大了起来,一阵座椅挪动的声响,一阵小声压抑的抽泣。
“我们是超凡者,尽管我们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走到终点,但是,我们是超凡者!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所以,我把大家集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目前的宗旨就是,让大家了无遗憾的上战场!”
“凡是加入这个组织的人,他的家人就是组织的家人,他的遗憾就是组织的遗憾,他的恩仇就是组织的恩仇,我们之中,总有一些人会一飞冲天,我们在此约定,活下来的人就有义务帮助中途折损的人,帮他们履行义务,完成遗愿,如此我们才能对彼此敞开所有,做为一个强有力的集体,相互扶持,在这次战场的磨砺的中,最终胜出!”
鸦雀无声,大部分人都有些意动,相互打量的目光顿时有所不同。
“那些加入官僚组织的人可能做到这些吗?不能!”
“那些散兵游勇能顾忌这些吗?不能!”
“唯有我们自己能做到,只因这符合我们全体的核心利益,我们的利益谁会在乎?只有我们自己!”
“好!”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