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清茶,张首辅就坐在二楼的房间里,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也依旧头也不抬的喝着手里的清茶。
张首府的名号,云歌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但云歌这是第一次看到张首府,远远看去,这个张首府虽然有四五十岁,但却面庞虚白,硬是有六十岁的样子,云歌注意到,这人的指甲很长,虽然被修剪的整齐,但却有些泛黄,一点也不像正常人泛着半透明色。
见云歌一进门就看着张首府,孟栩苒从身后轻轻的推了一下云歌,示意她收敛点,这个张首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只要有一丝破绽,做了多年首府的老狐狸还是能察觉到的。
云歌抬头看了一眼孟栩苒,发现孟栩苒向外间指了指,示意云歌和身后两人在外间等着。
云歌有些挣扎,今天孟栩苒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来,自己这个当事人却只能站在外间,等着孟栩苒和张首辅将事情谈妥,自己在献上三十万两银子,到时候一切皆休。
可是云歌真心觉得憋屈,特别是只能借用孟栩苒的名头,现在自己已经欠了孟栩苒那么多人情了,这次又要欠孟栩苒人情,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还的清啊,云歌只是稍微一犹豫,云歌就和身后那两人错开了身子。
身后那两人一和云歌拉开距离,云歌直接就暴露在人前,孟栩苒在一旁自然看的真切,连忙扯了一下云歌,眼神却更见凌厉,虽然知道云歌现在的纠结,但他却不准备让云歌和张首辅交锋,张首辅纵横官场三十多年,从默默无闻,变成了现在的当朝首辅,可不是云歌可以对付的,与其让云歌被发现,还不如他单独和张首辅较量一番。
眼看孟栩苒都已经在瞪她了,尽管云歌不太情愿,还是听从孟栩苒的布置,慢慢的走到了外间,
这个房间很大,还分里外两间,现在张首辅就在里面,孟栩苒也进去了,虽然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云歌还是努力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里面在说些什么。
“张首辅现在还有这闲心在这里喝茶?”孟栩苒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上次他当着张首辅的面将钱氏带走,又将张首辅派去云歌家的那些人尽数斩杀,基本上这个张首辅就没有在他面前吃过胜仗,最主要的是,他还抓了张二,虽然张二的身份也不见得很厉害,但用来刺激张首辅是在好不过了,当然,若是将张首辅气死,那就更好了。
“督主大人更有闲心,不然哪里有时间来如意楼喝茶?”张首辅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壶,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斟满,又给孟栩苒斟上了一杯。
孟栩苒看了一眼茶水,茶水浑浊不堪,一看就是低劣的茶叶,这个张首辅的气性还真小,竟然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所以孟栩苒看都不看面前的茶杯,而是笑着看向张首辅:“来了如意楼,张首辅怎么能不喝一下如意楼的玉叠春,来人啊,去让人上一壶玉叠春,记在我的账上。”
孟栩苒的话,将张首辅气的眉心一跳,这个孟栩苒竟然在他面前摆阔,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茶水有高尚低劣之分,但不管是高尚低劣,也就是一壶茶水而已,只要能入口,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督主大人不用破费了,张某这壶里的浑茶就很对张某的胃口。”张首辅如是说道。
这是在说自己是低劣之人,却喝不了低劣之茶,这个老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孟栩苒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却没有丝毫的生气,而是平静的看着张首辅。
“茶水有高尚低劣之分,人也有高尚低劣之分,都说相配想佐,我还是比较喜欢喝与叠春。”
张首辅的脸色一僵,他说孟栩苒人品低劣,却喝不了低劣之茶,而孟栩苒竟然说什么人喝什么茶,孟栩苒要喝得玉叠春是上品茶页,配着孟栩苒是上品人,而他则只配喝低劣的茶叶,简直岂有此理。
“孟栩苒,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将魏家人尽数抓去,你想干什么”张首辅只提魏家人,根本都不提他的二儿子,这让在一旁偷听的云歌心里凉了半截,果然是狠毒之人啊,连自己儿子都不管不顾了。
张首辅不提张二,孟栩苒自然也不会提,毕竟张二在他手里,怎么得也多一张底牌,虽然这张底牌没啥大用,但若是真和张首辅闹到那种地步,到时候随便让张二捏造一些证据,到时候儿子检具老子,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不提张二,那就只能说魏家人了,孟栩苒用手指甲碰了一下茶杯,轻点指尖:“魏家的人全部在我府上,我希望张首辅就当她们不存在,最起码在短时间内,当她们不存在。”
孟栩苒早已经想好,他现在不宜和张首辅真刀真枪的对着干,正好魏家的财富可以用来当借口,让张首辅以为他想要的是魏家的财富,这样就可以拖延时间,让张首辅以为他会在拿到了那笔财富之后,自行处理或者将魏府剩下的人交由张府处理。
张首辅抬起头,一张泛黄的脸颊和一双锐利的双眼,就这样映入孟栩苒的眼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张某有心魔,此魔一日不除,张某一日寝食难安。”
“心魔这东西,难道不应该去请白云寺的禅师,我相信若是有了白云寺的禅师,张首辅肯定能放下心魔。”
“白云寺的禅师早已不见外客,自然除不了张某的心魔,且与其麻烦禅师,还不如自己解决了心魔。”
张首辅的话让孟栩苒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张首辅话里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