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进窗棂,骆嫣睁开眼睛,荣玘在她身侧睡得正香。荣玘挺直俊美的鼻梁抵在骆嫣眼前,脸上在晨光中拢了一层柔纱,让人有想去抚摸的冲动……“相公!”骆嫣轻唤一声。
荣玘睁开眼睛,笑容漫开,伸手揽住骆嫣的肩头,“娘子,早!”
骆嫣心头一热,脸上浮起红云。她往荣玘胸前靠了靠,“相公该起了,今儿早上要去拜访……”骆嫣呢喃着,她能听到荣玘怦动有力的心跳。
“嘘!”荣玘让骆嫣不要说话,两人静静地拥在一起,听窗外早起小鸟啾啾鸣叫。骆嫣觉得脸上越来越火辣,这一刻,她恍然觉得一股热流正在她心里涌动,不断向全身漫延……她俯耳倾听着荣玘的心跳,依然那么沉稳、怦动有力……
玖儿和宝蝶进来的时候,骆嫣正帮荣玘系腰上的束带,今日出门会客,骆嫣格外紧张。
玖儿见骆嫣脸颊红红的,关切地问骆嫣是不是病了。玖儿伸手去摸骆嫣的额头,骆嫣笑着躲开,“坏丫头,好好的咒我病了不成!”
玖儿狐疑地望着骆嫣。宝蝶见此情景,笑道,“玖儿是个坏丫头!”玖儿想要争辩,宝蝶点了点玖儿的额头,“只怕明年咱们沐熙园要多一位少主了……”
骆嫣脸上起了尴尬,宝蝶看在眼里,马上明白自己一时高兴,竟忘了荣玘是个傻子!宝蝶望着骆嫣和荣玘,心下可惜,这样一对珠联璧合的可人儿,却不能享夫妻之乐……
“三奶奶,您要的车已经备好了。”宝蝶岔开话题。
骆嫣点点头,让宝蝶留在园子里,挽着荣玘往府门去。
荣府门前甚是热闹,荣春娘一身华服,满面春风地立在府门前,看着奴婢们往一溜锦车上搬着各色物品。有好几车的特产是程夫人昨夜特意备下的。显然程夫人是给足了荣春娘的面子。荣春娘那颗愤愤的心总算被抚平了……
“春娘啊!回去带问你公婆好,想什么时候回娘家就什么时候回来,雎鸠楼的房间永远给你留着……”程夫人边说边走到荣春娘身边,笑着理了理荣春娘的衣襟。
“二婶的话我记着呢!”荣春娘眼神闪了闪。心里却道,程夫人就会说漂亮话。
骆婵站在门边,摇着轻纱小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若不是为了讨好武夫人。拘着个姑嫂的礼,她才不会来送这个看她不顺眼,她也看不上的小姑子呢!
武夫人生怕荣春娘驳了程夫人的面子,圆盘满月的脸上挂着笑,“春娘这丫头就是长不大,如今都是两个闺女的娘了,还是喜欢往娘家跑,还当自己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呢!这次回去好生安稳在家呆着,相夫教子过好日子,让我这个当娘的才能放心……”
荣春娘怪恁地望了一眼武夫人。没有作声。见丫鬟婆子都上了车,才移步走到自己车前,叫了一声“玉钏”。
玉钏应声从车里探出头来,“大小姐喊奴婢何事?”
“瞧瞧,这丫头,还一口一个奴婢,怎么就教不会呢!”荣春娘回头望着程夫人说了一句,又对玉钏道:“昨儿晚上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你我姐妹相称。”
“姐姐,妹妹记住了!”玉钏欢喜地应着。跳下车扶着荣春娘坐到车上。玉钏想了想,又走到程夫人跟前盈盈一拜,“奴婢谢过二夫人的栽培,这份恩情没齿不忘。”
“去吧!好好听大小姐的话。”程夫人狭长的眼睛弧起。摆手让玉钏上车。
骆嫣站在人群后,望着玉钏欢喜的神情,心情有些复杂……
骆嫣和荣玘隐在门后,见众人鱼贯着进门回了各自院子,才出来悄悄上了不起眼的平顶车。马蹄嗒嗒,不一刻便到了何府正门……
再说骆婵送走荣春娘。跟在武夫人身后往百福园走。心想着昨儿荣春娘大闹雎鸠楼,砸碎许多瓷瓶子、玉碗,踹坏了几张金漆木雕花椅子,就连窗幔都被荣春娘撕成了破烂。这会子不知道雎鸠楼收拾得怎么样了?
骆婵和武夫人说心里闷得慌,想去荷塘边走走。武夫人嗯了一声,也不看骆婵一眼,脚步不停地往百福园走。倒是香草站住了脚步,望着骆婵袅袅的背影,木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
程夫人不愧是管家的好手,骆婵到雎鸠楼时,曲嬷嬷已指派着婆子摆上了红漆镏金万福镂花靠背椅,重置了紫砂莲花瓣配套的茶具和描金插花七彩瓷瓶。一应用具,比荣春娘打碎弄烂的要精美贵重许多。
曲嬷嬷见荣春娘四下打量着,笑着道:“大奶奶今儿怎么得空来雎鸠楼啊!春娘不是才刚走吗?”
骆婵尴尬地笑笑,随口道:“我来看看丽娘妹妹在不在。”
“找我何事?”荣丽娘站在楼梯扶栏边,冷眼看着骆婵。
骆婵只是信口说一句,没料到荣丽娘就在眼前。骆婵眨着丹凤眼,弧起嘴角咯咯笑了几声,“丽娘妹妹霓裳一舞倾城动人,我想来和妹妹学学,也好有个才艺傍身!”
荣丽娘寒霜一样的脸上泛起一丝嘲弄,“大嫂要学才艺傍身,大可去熙春台或九曲池瞧瞧。丽娘的舞技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
“熙春台是什么地方,离沐熙园很近吗?”骆婵不解。
几个婆子停了手上的活计,窃笑起来。曲嬷嬷掩了嘴笑,见骆婵还是一副狐疑的神情,忙说:“大奶奶就别学了,没事赏赏月,绣绣花,照顾好大爷身体万事大吉啦。”
骆婵也不想多呆,出了雎鸠楼,忽然听到身后的婆子们爆发的笑声,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