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议事厅出来,骆嫣叫宝蝶这段时间就跟随江夫人蝶应了一声,随着江夫人往帐房去。
骆嫣站在树荫里,看着江夫人和宝蝶匆匆走远。江夫人脚步轻快,宝蝶却步履沉重。“宝蝶姐姐好像不开心……”玖儿脆声道。
骆嫣当然也看出来宝蝶有心事,她知道染房有人惦记着宝蝶,原来宝蝶也有那个意思,这倒也是一件好事!不过江夫人现在更需要宝蝶,等忙过这一阵子,就帮宝蝶考虑……
骆嫣和玖儿走到府门,银簪从后面追上来,怯怯地问骆嫣,最近没见过青鸾不觉得奇怪吗?
骆嫣说青鸾是永禄楼的人,平时并无瓜葛,她这些日子也没留意过。银簪讪讪无语,见骆嫣和玖儿迈出了府门,银簪不甘心地跟了出去。
“奴婢不想多事,不过青鸾的事奴婢怕引起误会……”骆嫣停了脚步看着银簪。
“奴婢听说雎鸠楼闹鬼!四小姐也吓着了……”
玖儿见银簪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生气,“昨儿不是已经把下蛊毒的巫女抓了吗?都是巫女与人合谋害人,哪来的鬼!那可恶的巫女指定我和锦鸳是恶灵缠身呢,简直一派胡言。”
“巫女和宝琴的哥哥被遣去郊外了,他们不过是来骗银子的。老太太说这个节骨眼上不好报官,所以只打了他们板子……”银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骆嫣让玖儿不要c话。骆嫣走到府门一侧僻静处,银簪忙跟了过去。骆嫣见四下没人,让银簪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奴婢知道那个鬼不是别人,是青鸾!”银簪紧张地望着骆嫣。骆嫣脸上沉静似水,等着银簪继续说完。
银簪润了润唇,说起了前两天夜里,她亲眼瞧见青鸾衣衫不整、失神落魄的从素熹堂出来,荣珏随后关了门……
“你的意思是四爷把青鸾那个啦?”玖儿捂住嘴,不敢相信的样子。
银簪望着骆嫣,“奴婢也不敢相信四爷会和青鸾做那种事。就一直跟着青鸾,她一路哭啼跑去桃林那边就不见了。夜黑风大,奴婢害怕就回来了。后来听三小姐说夜里听到鬼声呜咽,奴婢想肯定是青鸾在雎鸠楼后吓人。奴婢一直不敢告诉二夫人……奴婢可以肯定。一定是青鸾装神弄鬼吓唬三小姐和四小姐。”
“四小姐病了吗?”骆嫣关心荣娇娘。
“那倒不是,昨儿二夫人去雎鸠楼看望三小姐,四小姐的房门紧闭,听兰若说,四小姐茶饭不思。不出房门半步,想来是不是也被吓着了……”
骆嫣脸上依然沉静,温和道:“这话和我说完也就算了,你也只是猜测,千万不可随处乱说。青鸾是朱家过来的丫鬟,身份自然和府里的人不同,若是一句说错,搞不好会牵连出不必要的麻烦。”
银簪点点头,“奴婢明白。奴婢是担心四小姐……奴婢现在去药房给三小姐抓压惊安神的药。四小姐没事就更好了。”银簪告退匆匆走了。
玖儿望着银簪的背影,“银簪又不是四小姐的侍婢。为什么那么关心四小姐呢?若是四小姐真的病了,兰若和云溪肯定会先来找夫人禀的。”
“银簪关心的当然不是荣娇娘!”
玖儿好奇地望着骆嫣,骆嫣笑着拍拍玖儿的头,“等有一天你就会明白了。”骆嫣知道银簪关心的是荣珏!银簪来告诉骆嫣,青鸾从荣珏的书斋里衣衫不整地出来,不过是让骆嫣明白荣珏对女人都一样……骆嫣这一刻也才明白,银簪一定是曾见过她从荣珏书房里衣衫不整地出来……
骆嫣苦笑一下,当初荣珏在长街上打了荣玘,骆嫣孤身闯进荣珏素熹堂找他算帐。这时想想该是多么幼稚之举……
骆嫣和玖儿上了车,让车夫去韩风的茗香苑。车子出了长街。骆嫣迟疑了一下,让车夫先去何府。骆嫣想请何昆仑一同前往,毕竟骆嫣和韩风不熟。
到了何府,门房的小厮说何昆仑去京城办事过几日才得回来。骆嫣扑了个空。可是她心里急呀!时间不等人,眼见着再有两月就是秋分了,重建房舍的钱还没有着落!骆嫣决定去茗香苑找韩风去。
茗香苑离何府不远,绕湖而建。骆嫣和玖儿在茗香苑前下了车,双扇镶着铜钉的红漆门,门上扁额上镂刻着茗香苑三个金漆耀眼的隶字。
玖儿叩门好半天。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轻盈的小丫鬟打开门望了玖儿一眼,嫩声道:“你找谁?”玖儿说明来意,那女子又望向骆嫣,眼神飘忽,抿嘴笑道:“等着,容我问过韩爷再来迎你们。”
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骆嫣四下望着,茗香苑的院墙上覆着绿瓦,绿柳成荫,随风舞动。几枝不甘寂寞的蔷薇花从院里伸出来,颤着花枝在阳光里招摇着。
怎么韩风的府邸是女子看门呢?骆嫣正自奇怪,门又吱嘎一声打开了,韩风笑容满面地从府门里出来,“哎呀,我还以为骆嫣姑娘把我给忘了,这么久了没有消息,又不来我茗香苑坐坐。”韩风穿着一身枣红闪金斜襟的袍子,衣襟半敞,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韩风身边跟着一个异域风情的女子。女子眼眸深邃,肤白胜雪,一头乌黑的长发波浪似地垂在半露的上。女子身材高大,却柔弱无骨似的倚在韩风身上。两只雪白纤细的手环着韩风的胳膊,望着骆嫣痴痴地笑着。
“韩老板好!夫人好!”骆嫣曲膝施礼。韩风夸张地张开双臂扶起骆嫣。环在韩风手臂上的女子身子随着韩风的动作似要倒在他的怀里。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