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多丫鬟婆子望着她们,骆婵面有愠怒,走过去盯着仇妈妈,“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道啊!”仇妈妈感到迷惑。
骆婵看了看仇妈妈手上的镯子,长眉挑了挑,“你说实话,这镯子是不是你的。看成色也不像什么好东西,不至于偷别人的吧!”
“姐姐想哪去了?妹妹可没说仇妈妈偷了我婆婆的镯子。”骆嫣从仇妈妈手腕褪下镯子,托在掌心把玩的样子。
仇妈妈委屈地立在边上,碍着骆嫣的身份,强忍着不敢发火,嘴里却不停地说,“奴婢的手镯子都带了有一阵子了,怎么会是三夫人的呢?三夫人也不会有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说也巧,骆嫣看见仇妈妈身边,就是那日在廊下叙话的小丫鬟。笑着问她,“这镯子仇妈妈说是带了好久了,你认得吗?”
小丫鬟不明所以,嗫嘘着不敢吭声。
“昨儿夜里月色很好,我和相公在窗前赏月,看见仇妈妈进了院子……”骆嫣抻长了语调,左右看看仇妈妈和小丫鬟。
“你这大胆奴婢,晚上没事往别人的院子去作甚?”骆婵黑了脸,“你在这里慢慢说,我也没空理你。”骆婵扭身带着青儿往老太太的宴息厅去了。
仇妈妈的委屈漫上来,一张肥硕的大脸挤成一团弃纸似地,不住地嘟哝着,“镯子真是奴婢的,三奶奶肯定认错了。”
蕉叶正要往院子里去,见这边围了人。蕉叶过来看。
骆嫣不紧不慢地说,“仇妈妈若真喜欢这镯子,我和婆婆说一声,就算赏你的了。”
蕉叶素来不喜欢仇妈妈多嘴多舌,不过毕竟是百福园出来的,也不想仇妈妈丢了主子的面子。蕉叶喊众人散了各自忙去,让仇妈妈给骆嫣认罪。
仇妈妈见这情势百口莫辩,“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昨晚上经过沐熙园,见栖凤穿得隆重,以为沐熙园有什么喜事便跟了进去……”
玖儿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随意进出我们院子?你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
仇妈妈额上冒了汗。自知理亏。
“你说说都见到了谁?也许可以给你做个见证。便洗脱了罪,免了责罚。”骆嫣把镯子掂了掂,上面还存着仇妈妈的体温。
“奴婢,奴婢哪里瞧见什么人了!月色虽好,可也离得远看得不清。”
小丫鬟抬眼望了望仇妈妈欲言又止。蕉叶见时辰差不多了。请骆嫣进去宴息厅。骆嫣说不着急,今天这事必须得弄清。
蕉叶又看了看仇妈妈,“当真没有见证的人,镯子又在你手上戴着,任谁也没办法帮你脱罪。先扣你两个月的月例银子,随后容奴婢问过二夫人,再来治你的偷盗之罪。”
仇妈妈急得身上的汗湿了衣裳。求救似地望着骆嫣,“奴婢真没偷镯子。就是进去看看,瞧见栖凤被拖抱着进了屋……”
“栖凤被谁拖抱着进了屋?”玖儿插嘴道。骆嫣一瞬不瞬地盯着仇妈妈。
“离开远,又有花树挡着。奴婢只认出了栖凤。”仇妈妈怏怏地道。
骆嫣笑了,“我院子里只住着祝嬷嬷和玖儿,昨儿晚上栖凤参加小姐妹的寿宴喝得多了些,祝嬷嬷拖她去屋子喂些醒酒汤。”
骆嫣又看了看小丫鬟,小丫鬟白了仇妈妈一眼。
骆嫣把镯子拿给玖儿,又和蕉叶说,“今儿就到这吧!容我明儿问过婆婆,若是婆婆不想责罚仇妈妈,就不用回二夫人了,二夫人哪有功夫理这种小事。”
蕉叶应着。让仇妈妈先回去百福园候着,明儿再做决断……
骆嫣进了宴息厅,酒席已经摆好了。
朱杏茹穿了一身茜红的衣裳,饰了一头的珠翠。她不时瞟一眼坐在她对面的骆婵。眼里充满嫉妒。
老太太见骆嫣进来,让她坐到身边来。
骆嫣朝朱杏茹笑笑算是招呼,朱杏茹别过脸去。按说朱杏茹是四奶奶,应该起来叫骆嫣一声三嫂才对。
骆嫣不以为意,走到老太太跟前,见老太太今天的妆扮格外的喜气。一身牡丹紫的衣裳花团锦绣。便夸老太太越来越漂亮,越活越年轻了!
“是吗?”老太太摸了摸脸,脸上绽开笑容。她喜欢和家里的姑娘们在一起,即便不说话,看着姑娘们嫩得鲜花一样,她的心情也会大好,暂时忘却烦恼。
“三嫂越来越会说话啦!”荣丽娘进了屋,刚好听见骆嫣夸老太太,冷着脸甩出一句。
骆嫣笑着,“丽娘也知道我一向不会说好话,今天说的当真是掏心窝的话。难道丽娘觉得老太太今天不漂亮吗?”
荣丽娘面上一凛,复又和缓了些,瞪了一眼骆嫣,在朱杏茹身边坐下。荣丽娘一身荔枝白的衣裳坐在朱杏茹身边,衬得朱杏茹更加隆重热烈。
朱杏茹媚笑着,“丽娘的意思是说,老太太哪天都漂亮!”
“嫂子怎知我是这个意思?”荣丽娘并不领情。朱杏茹涨成了猪肝脸,讪笑着举起玉筷在嘴里唆着。
荣丽娘厌恶地扭了扭身子,侧身对她。
骆婵看在眼里,心里高兴。刚才进门时,朱杏茹在她前脚到了。朱杏茹回身看见骆婵,见她身上穿着碧玉红的衣裳竟比她的鲜亮,有此不悦,像是窃窃低语,又像似故意给骆婵听到,“又不是新娘子,穿得那么鲜亮,俗气!”
骆婵并不理她,挺直了腰背从她身前挤过。留下一缕香风袭着朱杏茹的鼻息,朱杏茹打个喷嚏,用手按了鼻子骂道:“臭不要脸!下贱货。”凭她对香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