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不到,众弟兄跟随朱道临搬来了4面五尺高两尺宽的磨花大镜子,1座六尺高的红木大摆钟,5套赛过景德镇、钧窑、越窑的精美骨瓷,2尊正黄底色的孔雀牡丹珐琅彩大瓷瓶,5罐竹雕包装的一级龙井茶,5罐木盒包装的一级铁观音茶装的特级红茶,5座一尺高的水晶圣母神像,1面近两尺高一尺多宽的彩色水晶耶稣雕刻画,2块纯银外壳的天枢阁怀表,全部摆上铺着红绸的长桌之后,看的所有人眼花缭乱。
富贵如小侯爷张德义这样的纨绔子弟,在众多的宝物面前也成了乡下来的傻子,更别提其他人了。
朱道临似乎还不满意,大声提醒呆呆站在香案前方的两位师弟:“那面水晶耶稣受难图不能靠在香案下方,玉龙你个子高,把那面水晶画拿起来,放到旁边的八仙桌上去!”
“等等……先把那块蓝色绸布铺上去,然后把画放上去,两个丫头,去把上次我带回来的几个纯银梅花烛台找出来,全都插上蜡烛点火,做好了我叫你们放在什么地方……”
“义和,你别傻站着啊!把你身边那长桌边上挪一挪,两边对称才好看……差点儿忘了,还有几串水晶珠链没拿出来呢。”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朱道临兴冲冲进入内室,拿出水晶专卖店老板娘奉送的2条紫色水晶珠链、2条如同玛瑙般的水晶珠链和1条晶莹剔透的原色水晶珠链,放入长桌正中间垫上蓝色丝绸的托盘上。
想了想朱道临又觉得不该与托盘里的宝石首饰混一起,干脆从边上陈列的一整套金花白瓷茶具中拿过只大碟子,摆放在托盘边上,把5串水晶珠链放入碟中,摆成花瓣状,这才满意地退后两步,细细欣赏自己的杰作,感觉有点儿专卖店样品陈设的味道了。
三名丫鬟端来插上蜡烛的五个纯银梅花烛台,用干草梗从一旁的小炭炉里借了个火。逐一点亮五座烛台上的十五根大蜡烛。
朱道临过去接过烛台,分别摆到高低不同的位置,顿时满堂金光闪闪更显华贵,八仙桌上竖立起来的耶稣像在烛光映照下更为显眼。也更有韵味。
朱道临再次与众弟兄细细欣赏,相互评论,晃眼看到点蜡烛的丫鬟走过自己身后,便一把拉住她,一脸认真地说道:
“下次我会从海外弄些火柴回来。有了火柴,你要点蜡烛或者生火,就不用像刚才那么费劲了,最迟年底,我们也要开办自己的火柴厂,你会看到的!”
“好了,准备好两个烧得旺旺的炭炉,放上两壶泉水,我们的客人快到了。”
“是。”
小姑娘一点儿不害怕自己的家主,喜笑颜开地去忙活了。
张德义有些好奇。上来问道:“兄长说的火柴是什么东西?引火的火镰子吗?”
朱道临解释道:“不是,火柴是用氯酸钾、硫磺、红磷、玻璃粉和小木棍等东西经过特殊工艺做成,其实制造技术蛮简单的,但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楚,等年底我们造出来你就明白了,或者下次我给你带点儿回来。”
“用法非常简单,轻轻一划就能起火,火苗和蜡烛火苗差不多,很方便,之前我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刚才看到小丫头点蜡烛才记起来。”
张德义还想再问,顾大管家走进来禀报:“东家,客人的马车到了,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
不知何时顾大管家已经习惯把朱道临老爷的称呼改为东家了。
朱道临摇了摇头:“不用出迎。在正堂门口等着就行了,等会儿你让丫头们机灵点,要是那些洋鬼子大呼小叫的千万别害怕,他们就那样,说话大声,体味还很重。不过看在赚钱的面子上,忍忍就过去了。”
“好咧!”
朱道临拉上张德义、严义和、老史和两位师弟,六个人整整齐齐站在正门外的台阶上,遥遥看到应昌培、冯升泰领着七位佛郎机人越过中门,顺着花园中间平整的石板路快步走来。
客人们还隔得老远,朱道临就已露出和蔼的微笑,他身边的弟兄也一个个挺胸凸肚,满脸自信,连站在侧后的顾大管家也被感染了,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脊梁,脸上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
这些佛郎机人的反应和朱道临预料的一模一样,刚登上正堂前的石阶,立刻便被室内琳琅满目的瓷器和金碧辉煌的陈设给震住了,除了阿拉伯人萨懿德还能心猿意马地和朱道临相互致礼外,莫莱诺、阿斯纳尔、桑切斯等人全部失态地涌入正堂,激动得阵阵惊呼。
朱道临拉着萨懿德的手热情问候,看到他说完两句客套话立刻紧张地望向室内,当即笑了笑拉着他进入正堂:
“上午还是绵绵细雨,差不多中午才停下来,天色阴沉沉的,为了让诸位看得清楚些,我特意点燃几盏烛台,再用几面大镜子反射一下烛光,让屋子里更明亮些……希望诸位不要误解。”
“非常感谢!朱先生想的总是很周到。”
萨懿德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似是非常欣赏,其实腹诽不已,心想虽然天色阴沉,可现在正午刚过光线好得很,而且你这奢侈的大厅两边全是安装了顶级水晶玻璃的大窗子,用得了这么多光线吗?
不过想是这么想,萨懿德环视一圈之后,不得不佩服朱道临的细致和精明,铺上红绸的桌面上陈列的所有物品,彷佛具有魔力一样,深深地吸引了所有人。
“要不,先坐下喝杯茶吧?”朱道临笑着问道。
“还是先看看您的陈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