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深水湾,半山别墅区。
宋奕铭不动声色地盯着朱道临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给朱道临出个主意:“印尼那边的进出口监管不力,漏洞很多,承运这批白银的船东只要收下三五千美元,在船上就能帮你把船单改了,让这批货物从运单和装箱单中消失。”
“但前提是,你必须提前和卖方完成货款交割,然后拿卖方提供的提货单,再找艘能装运二十尺集装箱的货船前往公海,在运送白银的货船没有进入香港海域之前,把整个集装箱卸下来运走。”
“这些事我都能帮你办理,可最终你还得运走是不是?你要运到哪里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这样啊……能不能送到香港南面的某个荒岛上?”朱道临问道。
宋奕铭惊愕不已:“你的人这么牛?放到荒岛上他们就能弄走?”
朱道临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需要我到场,再把目的地告诉他们,只是……我的人不愿意见陌生人,能不能把货送到某个荒岛上,之后其他人员船只马上离开?”
“时间最好是上半夜,如果能够这么做,我的人肯定能够轻松运走,绝对不会惊动任何人。”
“你确定?”宋奕铭不可置信地再问一句。
朱道临自信地点了点头:“我确定!只要放到我指定的地点,哪怕120吨我也能运走!”
宋奕铭缓缓站起,望向边上满脸关切的宋少君:“你都听到了?既然他愿意这么做,我只能帮他了……不过,我对这小子还是挺有信心的,这几件大型古董他们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这地方来,想必十几吨白银对他们也不算什么难事。”
“我回去就帮他联系香港的卖家,让卖家派个人跟他跑一趟,至于最后他们是否能把货安全运回去,我就不能保证了。”
宋少君急了:“这岂不是很危险?现在是四月初。很快就会进入风暴频发的季节,万一遇到大风大浪怎么办?”
“放心吧,少君,我的人对周围海况很熟悉。他们有自己的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朱道临安慰道。
“不行不行!哪怕多交些关税,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宋少君寸步不让。
朱道临头疼不已,干脆转向笑眯眯在一旁看热闹的宋奕铭:“宋先生,拜托你了。就这么定了吧!”
宋奕铭微微一笑答应下来,说了句“等我电话”就走向等候在客厅里的几位老专家,吩咐保镖们搬上箱子返回浅水湾。
宋奕铭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这种走私的勾当,在三面环海的香港完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只要花点儿小钱就能促成此事。
而且宋奕铭推测,朱道临身后必定有个能力不错的团体,这个团体不是朱道临从军时的战友,就是神秘的道教人物,因此他毫不担心。
此事看起来似乎挺麻烦。但对于宋奕铭来说,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犯不着为这等小事影响到和朱道临的长期合作,退一万步说,哪怕朱道临他们出事,和他宋奕铭也没有任何关系。
送走了宋奕铭一行,宋少君气鼓鼓地返回楼上。
朱道临连忙上去解释安慰,说得口干舌燥才让姑奶奶爬起来,紧紧搂着他的腰什么都问了个遍,这才半信半疑地陪同朱道临一起查阅地图。推测宋奕铭委托的卖家会在香港海域南面的哪个小岛交货,本来说好的逛街谁都没心思去了。
次日下午五点,宋奕铭亲自把卖家领到深水湾的海洋公园码头与朱道临汇合,告诉朱道临货款他已代付。余款尽数转入朱道临的户头,然后把身材矮胖脑袋秃了大半的卖家介绍给朱道临。
姓李的卖家非常精明,也很有风度,笑容可掬地和朱道临握了个手,说上两句港味十足的客气话,就把身后皮肤黝黑没有丝毫笑容的精壮汉子介绍给朱道临:
“朱老板。这位是我的伙计叫阿超,等会儿由他开船陪你去蚊尾岛,那边几个小岛他都熟悉,五千吨的货船都能轻松靠泊,和船东打交道交给他来做,你只要负责验货收货就可以了,哈哈!听你宋叔说,你酒量很厉害,等你顺利回来,我邀请你去炮台山吃烤鹅,好好喝一杯,怎么样?”
朱道临客气致谢,主动和黝黑精壮的阿超握了个手,然后拉上担忧不已的宋少君走到一边低声安慰:“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最迟三天我就回来,到时候再好好陪你。”
“一定要多加小心,实在不行立刻回来,宁愿不要那些白银,也要安安全全地回来!”宋少君眼珠子发红了,朱道临连目的地都没告诉她,怎能不让她担心?
朱道临轻轻吻她一下,笑了笑走向码头,登上阿超驾驶的双发大快艇,驶离波涛轻涌的深水湾。
宋少君把手搭在叔叔的臂弯上,非常担忧地问道:“道临不会有危险吧?”
宋奕铭安慰道:“放心,以他的身手和背后的实力,这点儿事情还是能够胜任的,何况蚊尾岛距离深水湾也就五十公里,最迟晚上十点左右他能接到货。”
“我估计他和他的人会把一箱箱银锭打散,然后驾驶两到三艘快艇,沿着海岸向东走,在潮汕海域某个地方卸货,再通过陆路运到别的地方,等货物上了岸,就没他什么事了。”
宋奕铭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已经和李老板商量好,等李老板公司的那艘三千吨货船把12吨白银卸到荒岛上后,阿超不会直接返回,而是往回行驶数公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