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大营,会议室大门前。
朱道临不紧不慢走向迅速退到一旁的人群,停下脚步扫视全场,一句话不说转向上来致礼的徐文涛和十几名年轻百户官,全场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徐文涛看到朱道临责怪的眼神,禁不住低下头,小声说道:“属下无能,没有管好营中官兵,请将军责罚。”
朱道临叹了口气:“这事不怪你,是我太高看大明的武人了!还有你们,都给我把脊梁挺直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们在边上看着就行。”
听到朱道临如此不善的口吻,再看他毫无表情的冷漠面孔,聚集在外围的百余名闹事老卒终于害怕了。
朱道临的高强武功和狠辣性格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南京各驻军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今天他是第一次穿四品官服,这就意味着他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和权力,军营里的所有人心里浮起了不祥的预兆。
果不其然,朱道临缓缓转过身来,冷冷扫视前方后退的百余老卒,不紧不慢说出几句令全场震惊的话语:
“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一分钟内,要么脱下衣服趴在地上接受十鞭惩罚,要么立即离开我的军营,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徐文涛——”
“属下在!”
徐文涛慌忙上前弯腰抱拳。
“从一数到六十,开始!”
朱道临看都不看徐文涛一眼,左手缓缓按住腰间的秦王剑,逐渐泛起杀意的深邃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百余老卒,如同看着待宰的猪狗。
徐文涛浑身巨震,舔了舔发涩的嘴唇,深吸口气大声报数:“一、二、三、四、五……”
所有官兵都吓坏了,没有参与闹事的四百余老卒连连后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与前面百余个倒霉蛋拉开距离!
百余名闹事者中不少人想遛,可是在朱道临的逼视下哪还敢走?全都吓得脸色苍白。无所适从。
领头的几个试百户在朱道临刀锋般的眼神中早已魂飞魄散,没等徐文涛数到三十,立刻转身逃出军营,剩下的闹事老卒更是不堪。短暂的发愣过后惊呼一片,争先恐后追赶率先逃走的几名领头人,转眼间冲出军营越跑越远。
朱道临望了一眼扔得满地都是腰刀,缓缓走到唯一留下的百户面前,冷冷看着这位矮壮敦实的三十五岁老卒脱下衣服趴在地上:“吴老六。你为什么还不滚?”
吴老六赤着上身,趴在冰冷的三合土地面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大声回答:“属下错了,请大人责罚!”
朱道临毫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吴老六:“军法官谭岳——”
“属下在……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脸色惨白的年轻百户官跑到朱道临面前,扑通跪下。
“起来,对你的处置稍后进行,执法!十鞭!”
朱道临的声音透着渗人的寒意,吓得周围不少官兵微微发抖,一个个惊恐地看着军法官谭岳爬起来。抽出腰间卷起的皮鞭随手抖开,大步走到吴老六身侧站定,咬着牙挥起皮鞭猛然抽下。
清脆的鞭挞声在寂静的军营中声声回响,五鞭之后,吴老六结实的背脊上已经皮开肉绽,血水飞溅,沾满血肉的皮鞭仍然一次不少地落下。
“啪——”
最后一声鞭响结束,军营中的老卒都舒了口气,对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吴老六佩服不已,看到朱道临手按剑柄缓缓走向皮开肉绽的吴老六。所有人的心脏再次猛然收缩,紧张地盯着场中的朱道临和吴老六大气都不敢喘。
“能站起来吗?”朱道临的声音竟然变得和蔼了。
咬破嘴唇的吴老六立刻爬起来,拼命抑制疼得发抖的身躯,猛然昂起乱糟糟的脑袋。竭斯底里地大吼一声:“谢将军——”
朱道临满意地点点头:“吴老六,你是魏国公麾下少有的操炮能手,为人忠耿,敢做敢当,所以我用50把价值百两黄金的宝刀,把你从魏国公手里要过来。你知道吗?”
吴老六睁大了眼睛:“大大……大人,真的吗?”
朱道临点点头:“你可以回去问问,不好意思问魏国公,问魏国公的亲卫也行,我朱道临从不对自己弟兄撒谎。”
吴老六热泪夺眶而出,噗通一声跪下痛苦哀嚎:“我吴季诚对不起你啊将军,我被银子蒙住了心眼……我错了将军,我错了……”
阵阵惊呼声中,朱道临暗暗叹了口气,上前把咚咚磕头痛哭忏悔的吴老六扶起来:“回营房养伤吧,医官随后就到,尽快把伤养好早点儿上任,大大小小68门火炮我已经挑出来了,全是崭新的长管铜炮,可炮兵的挑选和训练还要靠你和佛郎机教官组,我没这么多时间。”
“大人,属下这就回去,尽快养好伤,定不会叫大人失望!”吴老六感动得全身发抖满脸是泪,推开上来搀扶的两名年轻百户,一边擦泪,一边咬着牙自己走回军营,血肉模糊的背部鲜血淋漓,看的官兵们揪心不已。
朱道临这才望向年轻的军法官谭岳,脸色苍白的谭岳二话不说解下皮甲和中衣,三下两下tuō_guāng上身趴在地上。
徐文涛在朱道临的命令下挥起皮鞭,干净利索连抽五下,打得身材魁梧的谭岳血水横飞,当场痛晕过去。
几名年轻百户官连忙上前,七手八脚把谭岳抬回营房,朱道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向跪倒一片的四百余老兵,恼火地扯开嗓门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没卵子的蠢货,下次要是还出现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