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袁圈才携颜曦下得马车,对八思巴抱拳道:“多谢尊者仗义相助,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袁圈本来对八思巴都以和尚相称,眼下突然尊称他尊者,便有冰释前嫌之意。八思巴也一脸受宠若惊状,道:“这是哪里的话,昔日是贫僧咄咄逼人,少侠何错之有,还请袁少侠你多多见谅才是。”
颜曦也道:“师兄,你若真这么想,我也很欣慰,想必师父他老人家也会,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莫要再提。”
八思巴听颜曦第一次开口称自己师兄,当下连连点头称是,念道:“对..莫再提,莫再提。”
说到这,袁圈便拱手道别,欲离去,八思巴又道:“师妹,袁少侠,你们要往哪里去。”
袁圈一凛,心道这天下之大,还真无自己容身之所,纵然身负惊世武艺,却也难挡各路好手的明枪暗箭,中原武林卧虎藏龙,除了“中原三圣”,不知还有多少能人异士。想到这,颜曦忽道:“袁大哥,不如,去吐蕃找我师父去吧。”
袁圈听罢,点点头,虽然他对吐蕃一无所知,但想那布达尔大师盖世神通,定有周全之法。这时,八思巴又道:“小小吐蕃,又如何瞒得过天下英豪。如今你身负百万赏金,各路强手纷至沓来,中原的高人隐士百万千,岂止遮天道人他们三个。再说远的,南有安南七武,各个身怀绝技,东有日本四隐,神秘莫测,西有天竺梵僧无象,自称达摩二世,这些人若都为赏金而来,师父他现世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待脯,又如何帮你们御敌?”
八思巴已经说的够委婉了。届时不仅布达尔大师帮不了忙,弄不好还会连累了他,这点袁圈岂会不知,问道:“那依尊者之见。在下该何去何从?”
八思巴道:“贫僧认为,少侠不如南下大理,找镇南王殿下寻求庇护,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脱欢殿下求才若渴。说不定还能助你删去赏金榜恶名。”
袁圈听罢不禁喜出望外,倒不是真要去找那个什么镇南王谋求庇护,而是想让他帮忙将自己从赏金榜给拿下来,但是这非亲非故的,他又凭什么帮自己?这时,颜曦又道:“若真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我们和那镇南王素不相识,不知他是否肯帮助袁大哥?”
八思巴笑道:“也罢也罢,贫僧本打算西行回吐蕃。但正所谓送佛送到西,这就陪你们南下大理吧,只要能帮到二位,也就不虚此行啦!”
袁圈大喜,道:“那就有劳尊者了。”颜曦也嫣然一笑,道:“多谢师兄!”
当下,八思巴调转马车,抄小路南下。一路上,三人相谈甚欢,袁圈聊了些早年与师父白赊一起干过的鸡鸣狗盗的琐事。八思巴则讲些在大都与皇族的那些过往,而颜曦一直笑而不语,听二人讲述。这时,袁圈忽然想起那日自己和章碧云离开“失心谷”时。碧云姑娘说在颜曦掌心写了一段字,可保她不屈服,当下好奇心又起,道:“曦儿,可否告诉我那日碧云姑娘在你掌心留下了什么字?”
颜曦听罢,嫣然一笑。当即摊开右掌,供袁圈一睹为快。袁圈凑前一瞧,只见颜曦光洁如玉的掌心上,写着十个淡红色的楷字,可惜袁圈一个不识,道:“你知道我不识字,还是念给我听吧。”
这时,坐在车头的八思巴也好奇心起,道:“贫僧也想知道,那丫头究竟写了什么。”
颜曦笑道:“碧云妹子写了十字------莫将终身轻易托付他人!”
八思巴听罢,不禁哈哈大笑,袁圈心里也说不上来的滋味,又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这时,忽听轿厢外一阵嘈杂,袁圈当即掀开帘子一瞧,只见前方官道上十余个元兵正押解着密密麻麻一行人,这些人服色各异,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约莫数百人。
颜曦也按耐不住好奇,往外瞧去,忽然道:“咦,那人不是楚公子吗?”
袁圈顺眼望去,果见一个白衣男子,面庞俊雅,正是那玉面达摩楚世恒。只是此刻的他已全无往日的风采,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眼神迷离,好似多日没吃饱饭,睡好觉一般,行动都有些迟缓。这时,又见边上一个手持长鞭的元兵扬鞭一挥,啪得一声,抽在楚世恒的脚腕之上。楚世恒吃痛之下,不由得向前蹿了数步,同时,也不敢再怠慢,跟紧了步伐,随着人群,朝北方行去。
袁圈不由得纳闷,想那楚世恒身负《易筋经》和《金钟罩》等神功,对付区区十余个元兵,那是轻而易举,可为何会如此狼狈,莫非被人使了毒?想到这,袁圈欲出轿追去,将他救出问个究竟。不料八思巴刚好催紧了马车,已越行越远,只好作罢,毕竟和楚世恒是敌非友,救了他,也未必会领情。颜曦也不是个好管闲事之人,二人相视默然,随即放下轿帘。
七日后,一行人终到得大理,八思巴的马车便是身份的象征,入城后,一路畅行无阻,直达镇南王府邸。守门士兵通报后,八思巴则领着袁圈和颜曦径直往府邸的宴客大厅行去。到后,只见大厅极为宽敞,比那丐帮的集英殿起码大出两倍。里头的内饰富丽堂皇,极尽奢华,桌椅茶几均是上好的红木所制,上面摆着做工考究的瓷器,室壁上挂着诸多名贵的字画,均是出自名家手笔。袁圈也是初次来到如此华贵的地方,可算大开眼界,想那皇宫也不过如此吧。
这时,只见大厅又上角的通道内出来一个身着质孙服,梳着怪异发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