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挣这种可能有命挣没命花的钱?

阿葱今年才19岁,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可是她已经在s市的街面上混了三年多。从16岁离家出走到现在,三年不人不鬼的生活,她真的再也过不下去了。

回想回想,当初自己是怎么脑子进水认为s市满大街铺满了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过上吃穿不愁的幸福生活,然后不管不顾地跑了来,结果,16岁的年纪,未成年,连正经工作都找不到,身上仅有的钱花光后,她大街也睡过,垃圾桶里的剩饭也吃过,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哭都哭不出来。

如果不是老家里的人都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对她很不重视,天天在她耳朵边上说同村哪个姐姐在外面挣大钱了,一个月就给家寄一万多,人家家里盖起了大新房,同样是养闺女,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所以小小年纪的阿葱才会头脑发热地跑了出来,哪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确实很精彩,可惜却与她无关。

她有支极旧的破nokia,连小偷都不屑于偷的那种,哪怕自己饿着不吃饭,也要给手机交费,不能停机,那是她全部希望,没有手机,就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她就得应付家里一天三个电话地催着她要钱。

在普通实行计划生育的年代,你是不是很难想象一个家里有五个兄弟是什么感觉?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她没能成为众星捧月的公主,而是变成了一棵不堪重负的摇钱树。

哥哥要娶媳妇,彩礼钱父母跟她要,弟弟要上学,学费生活费跟她要,家里想翻盖房,买砖买料跟她要,爸爸生病住院,看病钱还是跟她要。

试问一个年纪小的女孩子。初中勉强毕业,她能干得了什么?月工资三千多块的工厂打工生涯根本无法满足欲壑难填的家人,她就像被一群吸血蝙蝠叮上的老黄牛,不断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力。

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当父母又一次打电话要钱时,她突然崩溃,将电话那头的父亲狠狠骂了一顿,末了问他,她是不是他们从路边捡来的。不然为什么一点都不体谅她呢?她再省吃俭用,也不可能满足得了他们将她当提款机般予取予求。

那一天,她17岁零11个月多,两天后,就是她18岁的生日。

那一天,父亲说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说:“我咋生了你这么个瓜娃子,你咋就不如村里边的娟姐月姐那么有本事!女人家家的,在外面挣钱有多难?你想要钱,躺下不就有男人送上门吗?这个月底。你二哥相亲,你寄一万块回来,不然等你回来我不打死你!”

阿葱手机掉到地上都没反应,她就呆呆地站在那,耳边不断回响着的,都是躺下不就有男人送上门这句话。而说这句话的人,是她亲爸!

自己的亲生父亲,让亲生女儿去zuò_jī!说得理直气壮毫无愧疚!他们到底当她是什么?阿葱站在街头,号啕大哭。

从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都是要听父母的话。作为女儿,为家里做贡献是应该的,他们那里的女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哪怕以后结婚出嫁。娘家的要求也要无条件地满足,一定要有肝脑涂地的觉悟。

于是在18岁生日那天,阿葱电话联系了某个朋友介绍的电话,说明自己急需用钱,为此愿意做任何事。当天晚上,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换来2000元钱。

身体上的不适被多半个月工资抚平,阿葱开始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一年多的时间,除了身体不方便的那几天,阿葱几乎晚晚不空。

出卖ròu_tǐ与灵魂挣来的钱,再多她也觉得脏,除了必要的生活开支,她一分不剩地寄回老家,希望父母看她能干的份上,能多疼疼她这个女儿,独在异乡的孤寂,哪怕明知道父亲打来电话说得再好听,目的只是要钱,也让她拼命地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温暖。

父母眉开眼笑,连连夸她这个女儿能干,让她在外好好干活,她还有三个弟弟在上学,需要很多钱。阿葱心酸,却再也不会有眼泪。她有时候不明白,自己这样的付出到底意义何在?哪怕自己第二天就突然死了,这些家人也只会哀叹摇钱树倒下了,再也没有人能让他们压榨,不会伤心于他们失去的,是一个亲生骨肉吧?

揽镜自照,里面那个白似鬼的女人是谁?不上浓浓的妆,根本遮不住病态的皮肤和大大的黑眼圈,长时间昼伏夜出的生活在慢慢损害着她的健康,再加上负责为他们介绍客人的皮条客们为了便于管理,或多或少会引诱她们吸食毒*品,阿葱的钱都要寄回老家,瘾比别人都要轻些,但即使这样,她也像鬼多过像人了。

最近她的价码不断下滑,从最开始的300块,到现在的150块,她很清楚自己在这行里干不了多久了。因为总会有更年轻更有活力的新人取代她们。

厕所里传来了冲水声,很快,门开了,阿葱抬眼看去,是朱姐,她们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听说今年已经三十岁了,瘦得皮包骨,长得很一般,有人说,她以如此高龄还能吃这碗饭是因为她是个被虐狂,有些有怪癖的客人总是指名找她,而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痕,让其他人只有同情的份。

阿葱现在住的地方,是皮条客租下的三室两厅,住了八个姑娘,她们平时绝对不能私自外出,需要外出时必须有一名皮条客陪同,简而言之,她们与古代的青楼姑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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