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非海的反常让文沫很感兴趣。正好现在这些心理受创比较严重的人都得到了妥善安置,短时间内不需要她做什么,便跟胡光辉打了个招呼,去市局听审讯了。

胡光辉留了下来,却只敢站在卢芽的病房外,并不进去。

卢芽在被解救出来后有一段时间对胡光辉很依赖,几乎他走到哪她都跟到哪,死死拽着胡光辉的衣角不松手,她的眼中全是恐惧和害怕。胡光辉以为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适应重见天日的自由生活。

可惜,他太乐观了。当初打电话通知卢芽的家人和前夫何儒,他并没有背着卢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卢芽不再像走失的小兽那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了,总是失神地呆呆坐着,连别人问话都要好久才回答一句。

为什么当时卢芽扑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呢,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她格外苍老憔悴,整个人没有半点鲜活气息,仿佛行将就木的老妪,连她的鬓角,都有隐隐的白发。胡光辉心底抽痛,她满打满算,也才35岁啊!为什么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样子?

尤记得,昨天晚上。

胡光辉回到家后,总感觉坐立不安。自从不小心听到亲人都不愿意自己回家的消息,卢芽再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甚至连他的接近,都让她浑身颤栗,不光是他,任何一个陌生男人的接近,都会让她不由自主地害怕。

无奈之下,胡光辉只能让医务人员接手,看着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安睡的卢芽,胡光辉满是心疼。这个一直以来将他视为兄长的女孩,因为他的疏远差点身死,紧接着过了七年非人生活,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可天地之大,却似乎没有她容身之处。

直到现在,胡光辉都不敢想像。如果昨天晚上,他没有最后因为不放心而去医院找了卢芽,她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血,暗红色的血。染给了她的床头,她自杀的决心很坚定,被划开的手腕上,裹着厚厚的毛巾,已经被血迹染红。

医院的工作人员因为接诊了大量被解救出来的人质而陷入一片繁忙。卢芽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容安详,一片平静,正在等待属于她的终章,根本没有人顾得上理会她。

胡光辉发疯似地将她摇醒,叫来医生,才抢回了她的命。医生说,如果他再来得晚一点,又或者卢芽不是现在这么柔弱下手再狠一点,神仙也救不了她。

当晚。卢芽就跟一批人一起转来了精神病院,不久后,她清醒过来,却只是冷冷地看了胡光辉一眼,那眼神中,厌恶之情太明显,明显得让胡光辉有些不知所措。

卢芽在那一眼之后,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只要他一出现,她必定会大哭大闹。为了她安心休养,胡光辉根本不敢再在卢芽面前露面,只能躲在门外远远看上一眼。

仅仅隔了一晚,卢芽就像离了水的鱼一般。正在慢慢死去,她呆滞的表情,手臂缠着的重重纱布,瘦小的身材,无一不让人心疼。

今天一大早,他就打过电话给范正华。问过卢芽有没有可能再回来工作,范正华打了半天太极,被胡光辉逼得紧了,才直接说出拒绝的话。

“胡队长,你要理智一点。我很高兴,卢芽还能活着回来,可是你觉得,她现在的精神状态适合这份工作吗?真的让她回来工作,不是帮她,而是害她啊,你还是想个办法,让她的家人接她回去好好休养休养吧。她的情况,我会向上级反应,给她相应的补偿的,公安局没有办法呆,让她去个清静点的事业单位上上班,凭我的老脸应该还能跑下来。”

范正华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态度也相当真诚,而且他提出的解决办法怎么看都是最适合的,胡光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得无奈挂断电话。

让她的家人接她回去,谈何容易啊……

卢芽的父母已经过世了,没有父母,哪里还称得上她的家?兄弟姐妹?那是需要感情处的,这么多年都当卢芽已经死了, 连她留下来为数不多的钱以及公安局发了一笔数额不大的抚恤金都已经分完了,现在她突然又冒出来,还是这种废柴样,不说别的,就是医疗费,都还不知道着落在谁身上,谁家都不宽裕,怎么养得起她啊!

人穷志短,也是没办法。哪怕亲姐妹,也不如自己的小家重要。

胡光辉其实很想说,他带卢芽回家,可是他不敢。大城市,居不易,他们夫妻两人还背着房贷养着孩子,里里外外都是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养不起卢芽,而且他与卢芽非亲非故,带回家里名不正言不顺,时间长了,哪怕妻子再好脾气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没办法,他只能再从何儒那儿下手了,毕竟有过一段夫妻情分,哪怕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啊,只要让卢芽有个暂时的栖身之所,等她稍微好转一些,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就能搬出去了。

胡光辉是异想天开,何儒毕竟还是有理智的。他拉过胡光辉,将自己隐藏了多年的话终于说出口,他与卢芽再也不可能了,连朋友都不再是,他相信,卢芽如果清醒,也是不愿意与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劝胡光辉死了这条心,别白费力气。

胡光辉四方奔走还是这个结果,忍不住仰天长叹,现实就是这样,无奈得叫人郁闷。

市局的审讯进展得很不顺利。抓获的嫌疑人人数倒是不少,而且这些人多数负案在逃,抓捕归案后,倒是解决了一批积年的旧案。

可惜这些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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