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湛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犹如画中仙一般出尘的罗昀,若是不知他的想法,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放下防备。
可是如今的他,清楚罗昀的每一个想法,甚至是罗昀的下一步动作,知道罗昀是比砒霜还剧烈的毒,有着比断肠草还狠的心,恰巧更是有些无所不能。
他道了一声,“大哥,你若是不信我,我就算怎么说,你也不会信。”
罗昀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话不放在心上,只是道,“这几年,你变的太多,也知道,我从不会打没有把握之仗。”
话方说完,便不再开口,将荀湛领进了内院,越往里走,越是阴暗,屋内的四名长老闻声走了出来,见罗昀带着荀湛走来,那气势颇有些不对劲,为首的铁长老开口,“阿昀,这是怎么了?”
罗昀冲着铁长老笑了笑,开口道,“铁长老,借你个地方,将他关几日。”
铁长老闻言一愣,上一任的荀氏家主身亡之后,荀湛便是他们新的家主,虽是荀氏逐渐没落,但家主毕竟是家主,他们怎么会做出将家主关起来的举动?
因此,铁长老斟酌道,“阿昀,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闻言,罗昀笑了笑,“误会倒是没有,不过我怕他误我的事,我只需要他不出来给我添乱即可。”说完,话音一转,“铁长老,上一任荀氏家主临去之事,亲口对你们交代的事,你们可是忘了?”
罗昀问完,几名长老面面相觑,看向荀湛,虽然有上一任家主的吩咐,可是将这一任家主关起来的事,他们倒真有些做不到。
要是做得到,也不会有荀湛这么些年的任性妄为了。
荀湛看面前的几名长老拿不定注意,索性开口,“听他的话。”
荀湛都开了口,那铁长老他们几人便不再推辞,恭恭敬敬的将荀湛迎向一旁的屋子内,对于荀湛来说,这屋子的用途是做什么的,他十分清楚。
屋内四处封闭,密不透风,没有光亮,若是门不从外面打开,屋内的人休想出去,且屋内有刑具,是荀氏私下里的刑堂,他一旦进去,若无人通风报信,便相对与这个世界隔离。
可是就算这样,他依旧要进。
因为有些事,他知道,他反抗不得。
罗昀眼睁睁的看着荀湛走了进去,而铁长老利落的上门啰嗦,这才走出内院,迎面便碰上荀策,见荀策同慕容玉娆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慕容玉娆,这个明明该消失在这个世上却被人所救,如今却同荀氏众人成了婚。
慕容玉娆正同着荀策说起在书中看到的笑话,还未讲完,便见前面站了一个人,她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用手扯了扯荀策的衣襟,荀策抬起头,便见罗昀。
他迎上前道,“大哥,你不是去找二哥了么?二哥呢?”
罗昀方才皱着的眉早已松开,听到荀策发问,便道,“应是被陛下派去做事了吧!”
荀策点点头,也未疑惑,这段时日好似陛下对二哥很是器重,有好些事情都要派二哥去办,二哥真是辛苦了。
想着,便又道,“大哥,你要去做什么?”
罗昀笑着道,“回书房看书,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便径直朝外院走去。
等罗昀走了,慕容玉娆这才松了一口气。
荀策看着躲得远远的慕容玉娆,不由疑惑道,“怎么了,阿娆?你看见大哥很害怕么?”
慕容玉娆点点头,“阿策,你没觉得,他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可怖的灰么?”有一种你看不穿他,他却能一眼看穿你。
荀策怔了怔,觉得有必要告诉慕容玉娆这一事情的真相,“大哥幼时生过一场重病,等病好了,眼睛便是这样了,不用害怕。”
虽然听了荀策的解释,慕容玉娆稍稍安心了一些,可是在她的直觉里,罗昀仍让她感觉害怕,这个人,能离远些,还是离得远些最好。
容婉自从那一日同荀湛见过之后,过了几日都没再听说过荀湛的消息,好似荀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倒是这几日中,兄长曾经被圣上传唤,进过宫一次。
而回来之时,却说圣上同以前变了好多,好似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整个人看起来面黄肌肉,精神萎靡,可按圣上的说法,圣上却觉得自己的精神很好,飘飘欲仙,而口中老是嚷着长生二字。
见此状,兄长什么也不敢多说,便出了宫。
对于长生的事,容婉倒是知道,三四年前,当今圣上曾派永乐候外出四处云游为他寻长生不老之药,可是寻了一年,却是无果。
而听兄长的此番描述,容婉觉得,圣上好似吃了些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会造成精神恍惚。
如今圣上神志不清,最直接的受力者,怕是萧玄青了。
之前的海东青一事查出,是萧玄青身边的人反叛,才给海东青喂了药,致使海东青奄奄一息,而萧玄青顶多只是落了一个管教下属不严的罪名。
而由于圣上此番模样,对于政事已经无力,太子从圣上手中接管了暂管国事之务,萧玄青则是以侍疾的名义留在了汴京城。
各位皇子之中,除却太子和萧玄青,其他几名皇子却是默默不为,明眼人一看便知天下将要变色,而朝廷中的官员不禁纷纷站队。
很快到了六月,原先说好的将七公主嫁给洛景钰的日子也要到了,这些时日戚氏亲自购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