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岳似乎于迷糊之中,听到了仇青歌的惨叫声与哭泣声。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觉得一阵眩晕,然后就是周身巨大的疼痛感向他袭来,让他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他瞥到了仇青歌的身影,只见她正仰在地上,惊恐地向后退着,而她的身前,是慢慢向她靠近的鞑子兵。
彭岳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现在很危险,他似乎看到了仇青歌眼神中的恐惧,似乎听到了她哭泣声中的委屈,他想要站起来去救仇青歌,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
他很恼怒,恼怒于自己的没用,恼怒于自己的不争气,如果真的眼睁睁看着仇青歌在自己面前受辱,彭岳觉得自己肯定没有办法再活下去了。
对,自己还有一条命啊,于是彭岳用力地砸起地面来,他想要引起鞑子兵的注意,从而给仇青歌争取逃脱的机会,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这条命会怎么样。
可惜此时精虫上脑的鞑子兵,根本听不见彭岳发出的那点微弱的声响,因为彭岳在他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个死人怎么会有动静呢?更何况鞑子兵还是背对着彭岳。
鞑子兵现在眼中只剩下这个大美人,似乎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风情,都在挑动着自己的神经与下体,他抑制不住地要扑上去了。
彭岳见到这种情景,忍不住捶打起自己的身体,可惜他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力气,连捶打自己的身体,都只觉抬起的胳膊一阵疼痛。
他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对,自己可以用叫喊声,来吸引鞑子兵的注意啊,怎么刚才竟没有想到!
就在彭岳刚想要叫喊的时候,他突然摸到了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是火铳,自己临行时,徐阶送给自己的那把火铳!
彭岳现在开始庆幸了,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叫出来,要不然真的是没法弥补了。现在鞑子兵应该还没有发现自己,彭岳慢慢地用手握住了火铳。
他现在很害怕,他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气息,生怕会被鞑子兵发觉,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快要被汗水浸湿了。
鞑子兵刚才想要扑倒仇青歌身上,可是却被仇青歌用尽全力抬起的、那条未受伤的腿,狠狠地踢了一脚。
鞑子兵倒没料到仇青歌还有力气踢自己,可是他并不恼怒,因为他喜欢这种狩猎的感觉。
眼前这个美人,要比往常攻下城池,抢到的那些村女农妇强得多,因此他有足够的耐心,陪着这个小美人玩一会儿。
似乎这样持续的时间越久,自己一会儿享受到的快感就越强,而且他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在这个小美人的另一条腿上再划一刀,毕竟她刚才拿脚踢得还是挺疼的。
“啊”,彭岳顾不得疼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冲鞑子兵开了一枪,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让自己的手不跟着偏移,以便准确地打击到目标。
“嘭”的一声,正中鞑子兵的后背,鞑子兵有些不相信地转过头来,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
按说这种火铳的威力达不到一击致命,虽说是军器所研究出的最新产品,但射程、威力等等,与现代的手枪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但由于鞑子兵和彭岳的距离真的非常近,而且打击位置也准,加上鞑子兵又有前伤,因此他虽然没死,但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遭逢骤变的仇青歌已经惊呆了,她喘着大气,似乎还不太敢相信这一切,不过她见鞑子兵的手还在动,于是连忙爬了过去,抢过他手中的马刀,在他身上狠狠补了两下,直到确定他彻底没了气息,这才罢手。
此时看向彭岳,他已经痛得再次晕了过去,仇青歌拖着她那条受了伤的腿,一点一点地爬向了彭岳。
仇青歌来到彭岳身边,看着他满是鲜血的躯体,再想想刚才遭遇的那番变故,忍不住伏在他身旁,大声痛哭起来。
彭岳似乎被仇青歌的声音惊醒了,他再次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这个略微模糊的身影,忍不住想要去抚摸她,安慰她,可是他现在真的动不了了。
“彭大哥…”,一直紧紧握住他的手的仇青歌,当然感受到了彭岳手指上的微微颤动,“彭大哥,你醒了么,你没事吧?”
彭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勉强向仇青歌挤出一个笑容,“我…我没事,你没事吧?”
“哇…”,仇青歌看到彭岳身上那一滩滩鲜血,再看他脸色苍白得好像一点血也没有,如今竟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气若游丝,又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呜呜…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有事情,你可…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我也不想活啦!呜呜…”
彭岳见仇青歌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连声音都变得嘶哑了,再想想二人如今这番遭遇,也忍不住悲从中来,“你…你不要哭,我…我没有事情…”,彭岳说罢,自己的语气也有些哽咽,而眼泪早已经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青歌,都怪…怪我不好,当初把你带到这来,可把你害惨啦…”,彭岳小声啜泣着,嘴角又流出些血来,“对不起,都怪我…”
“你别说啦,别说啦…”,仇青歌自己止不住哭声,却用手帮彭岳擦起了眼泪,还有他嘴角上的血,“这不怪你,都怪我自己,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主动请求来守兰县,都是我害了你,呜呜…都怪我…”
“好啦,咱俩谁也不要怪谁啦…”,彭岳吸吸鼻子,“咱俩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再有鞑子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