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严梦筠一呆,眸子中却是掩不住地喜悦,“相公…相公说的是真的么?不知相公来找妾身…做什么?”
“难道我还必须有事情才能来找你么?”,彭岳笑嘻嘻地拉起严梦筠的手,“我想自己的老婆了,过来看看,不可以么?”
其实两个人对于这段时间的关系隔阂,一直都心照不宣,可此时此刻,谁也不愿意说破,有些事情,过去了,便就让它过去吧。
“当然可以…”,严梦筠轻咬朱唇,面颊立刻染上了两朵红晕,“相公能来这,妾身…很开心…”
看到严梦筠这个样子,彭岳自然也明白了这代表什么:她原谅自己了,或者更贴切地说,她从没有因为自己对她有所冷淡,而责怪自己。
想到这里,彭岳心中更加愧疚了,蓦地也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梦筠,我…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还好么?那么长时间了,我也…也没有问问你…”
“其实还好啦…”,严梦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彭岳来了一个态度大转变,可是她也不想多问,自己现在只需要一个结果。
“就是生天杰的时候…”,严梦筠边说,边瞟了瞟那个正在那里呼呼大睡的小家伙,“可真苦了妾身啦,没想到…生个孩子…那么麻烦…那么疼…”,严梦筠说罢,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些日子…苦了你啦…”,彭岳盯着严梦筠,轻轻为她将垂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你们母子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谢谢你给了我那么一个可爱的孩子。”
“我…”,严梦筠抬起头,瞥见彭岳的双眸,复又低了下去,“妾身不辛苦,有了天杰,妾身也很高兴。”
严梦筠扭过头,看看小家伙那粉嘟嘟的小脸,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精神支柱啊,为了他,自己真的做了许多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情,也承受了许多以前根本承受不住的事情。
“梦筠,我…对不起…”,彭岳想了想,还是把这句在自己口中徘徊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尽管现在看来,这只是一种形式,可他觉得终归是要说给严梦筠听的。就像做了错事,不能因为人家已经原谅了你,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和陌生人应该如此,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更应该如此。
“相公…”,严梦筠吸吸鼻子,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下子噎住了,转而低下头抹起了眼泪。
彭岳见严梦筠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道是她正徒自感伤,赶忙柔声安慰起来,“梦筠,是我错啦,我不好,这些日子…也没给予你足够的关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啦…”
彭岳越是说,严梦筠在一旁哭得越伤心,搞得彭岳也手无足措起来,“梦筠,不要伤心啦,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是觉得我不好,想和你道个歉,我…”
“不…不是…”,严梦筠在哭泣中摇了摇头,“相公千万不要这样,妾身…妾身一点也不怪相公,是妾身对不起相公…”
“梦筠,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我觉得更愧疚了…”,彭岳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了下来。
“不是,相公,妾身是真的对不起你…”,严梦筠双手掩面,不住地啜泣起来,“都是妾身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嗯?”,彭岳听严梦筠这样一说,也不禁惊奇起来,“你为什么这样说,你怎么会害我?”
“是…是妾身的爹爹和哥哥害得相公,和妾身害的…也没有区别了…”,严梦筠哭泣着,将自己从严世藩那里听来的话说给了彭岳。
“妾身真的觉得好对不起相公,妾身…甘愿受罚…”
“唉,其实这些我都清楚的…”,彭岳苦笑着叹了口气,“不过我从未想过要怪你,你是你,你爹爹是你爹爹,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你对我那么好,我又怎么舍得惩罚你呢?”
“其实细细想来,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毕竟是我先向他们下的手…”
“不,不是,爹爹他们做错了,相公…相公没有错的…”
听到严梦筠这样说,彭岳神色为之一凝,“从公理来说,是没有错的,可从感情来谈,我却是大错特错…尤其对不起你…”
“相公…”,严梦筠依到彭岳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相公,你能这样体谅妾身,妾身…感觉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妾身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梦筠…”,彭岳反手抱住她,下颌感受着她的秀发在自己皮肤上的滑蹭,自己的前襟都快要被她哭湿了,“我们谁也不怪谁,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
“嗯…好…”,严梦筠伏在彭岳怀中,不住地点头。
其实这一大段时间来,彭岳对自己稍稍冷淡,严梦筠在心中也曾难受过,她觉得自己真是两头不讨好,为了彭岳,得罪了自己的爹爹与哥哥,而彭岳也因为自己家人的原因,而对自己逐渐疏远。
每每思及于此,严梦筠便暗暗落泪,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该那么莽撞,一下子就和家人闹翻了,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落得那么一个尴尬的境地。可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真的变得明朗开来,彭岳能够这样对自己,严梦筠感觉,确实不枉自己的一片苦心。
“啊…”,小两口在那里倒是又哭又笑,一片欢欣,却忽视了一旁熟睡的小家伙,早已经被他们给吵醒了。
“哦…天杰不哭…乖乖…”,严梦筠见孩子哭醒了,连忙离开彭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