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庆站在树荫深处,听着谌晓玉和邓玉一楠的对话,插在裤兜里的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尖刺入掌心,竟然也不感到一丝丝的疼痛。
他们之间那一份感情,难道真的就抵不过世间的阻碍。
这都是他惹出来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去面对,但是如果谌晓玉要指责,那也必须由他来承受。
只是,他要怎么才能让晓玉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不得已。
也是为了保护她。
路灯下,谌晓玉的小脸,苍白如纸,看着邓一楠的目光却有些动容。
“一楠哥,”她轻轻地说,“谢谢你。”
路重庆远远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她眼里氲氤的雾气,心中酸痛不已。
“谢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不也是这个公司的股东吗?如果有了利益,我也是有利可图啊。”邓一楠微微自嘲地笑着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做生意嘛,无利不起早啊。”
谌晓玉摇了摇头,“一楠哥,别这么说自己,我心里有数,你是在帮我,并不完全是为了利益。”
邓一楠:“……”他微微别开脸,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你还是把我想成一个商人吧,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谌晓玉微微一怔,半晌才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邓一楠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外面冷,我明天去就去找资金,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等我的好消息。”说着他挥了挥手,打开了大门,又说:“快回去吧,外面还是有点冷,你快早点休息吧。”
谌晓玉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目送着邓一楠的身影渐渐地融入夜色。
院子的一角落种植着棣棠花,黄色的花朵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片晶莹,谌晓玉摘了一朵花,在手里无意识地揉捻着,一片片金黄色的花瓣从她的手心中散落下来。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进门,却蓦地发现,自己家的门廊之下,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路重庆嘲弄地说:“在你和别人依依不舍告别的时候啊。”
谌晓玉白了他一眼,打开房门,进了屋,路重庆犹豫了一会儿,也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一走进那熟悉的客厅,路重庆的心里顿时涌上了难以说清的情绪,有快大半年没有来过了,自从他们那次分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但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幕情景,却像是电影画面一般在他的眼前,他们第一次青涩的亲吻,第一次他对她表白心迹,第一次奉献和拥有了彼此,还有好多个缠绵热烈的夜晚,他们彼此索取着彼此,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家具,摆设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都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
他的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茶杯上,茶杯上还飘浮着袅袅的热气,提醒着他,刚才在大门口的那一场对话。
他的眼神幽暗下去,脸色不可避免的阴沉了几分。
谌晓玉靠在房门边上,抱着双臂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审视的目光从这房间内的一草一木上巡视过去,又看到他脸上蓦然暗淡的表情。
她在心底里长叹了一声,语气却温和下来,平淡地说:“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路重庆站在那里,阴沉的目光依然盯着那杯茶,沉默不语,直到听到谌晓玉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已经这么晚了?”
他才回过神来,盯着谌晓玉的眼睛,冷冷地说:“你也知道时间晚?既然知道时间晚了,为什么还要请男人进门?”
谌晓玉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蹙起眉心。
他这是在生气邓一楠刚才来过吗?可是邓一楠之所以能够深夜到访,还不是拜他们路家人所赐,如果不是他们确定不再投入资金,她又怎么会着急地和邓一楠商量资金的问题。
而且,他现在的表情及态度,像足了一个回家捉奸的丈夫,凭什么他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谌晓玉的脸色微冷,依然淡然地说:“我想,我请什么样的男人进门,和你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你如果没事情,就请回吧。”
路重庆听了冷笑了一声,相反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悠然地说:“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听说你生病了,特意来看望你……”说着他突然凑近了身体,对着谌晓玉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抿着薄唇,笑道:“看来,你已经恢复得不错了,都能够招待客人了。”
谌晓玉瞄了他一眼,唇角浮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是啊,前段时间公司的事情烦心,有点累,身体的抵抗力下降,就生病了,亏了一楠哥及时送我到医院挂水,又休养了几天,恢复得差不多了。……”
路重庆垂下眼帘,他当然听出了谌晓玉的话里有话,她之所以生病,不就是因为公司的事情烦心的,之所以公司的事情让她如此烦心,还不是因为他们路家人出手阻碍,既然他们都是罪魁祸首,那又何必再来猫哭老鼠假惺惺呢。
他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刺痛,努力了几次才按捺下不安的情绪,平缓地说:“电缆的事情,不是我不帮忙,而是……”
“别说了。”谌晓玉打断了他的话,“路重庆,你也别解释了,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也有你的为难之处,不是应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