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晓玉一看那章丽华先是哭得梨花带雨,对质之后又一番恼羞成怒,心里已经是明白了几分。
章丽华这一招儿看似聪明,却是破绽百出。
谌晓玉估摸着她起先知道了谌文光今日白天不在家,不仅是谌文光不在家,自己也不在家,奶奶又卧床休息,家里能活动的人物就是一个谌文辉。
能逮着机会教训的,自然是他。
女人对付男人的招儿,也就是利用着身体上的弱势。
一般人谁会去想,人家女孩子会哪能够自毁清白,血口喷人。
谌文辉有嘴也说不清。
而其他人,谌爷爷与谌奶奶两人,一个迂腐文酸,一个胆小怕事,还能怎么样呢?
这种事儿当事人越是含含糊糊,说不清楚越是让人生疑,所以,章丽华只是哭哭啼啼,绝没有一口咬定是谌文辉,但是含沙射影就是谌文辉。
谌文光果然上当。
当章丽华哭哭啼啼,含含糊糊,欲盖弥彰地说了这事儿,他就跟炮弹一般冲了出去。
谌晓玉在心里骂,真的是属炮仗的,火药芯子短。
只是章丽华没想到的是,这一家人老小,竟然一定要她说个水落石出。
一说细节,她就没了折儿。
谌文光沉思了一会儿,将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站起身来,“丽华,你先冷静一下,这事儿你也没看清楚,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文辉。我看,就算了,天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算了,凭什么就算了?”说这话的是谌文辉,“她说是我就是我?我平白无故被她诬赖,这会儿你说算了?你还是不是我二哥啊?”
“文辉,刚才我态度不好,先给你道歉,这事是个误会。”谌文光火药芯子短,炸得快,灭得也快,这会儿是大大方方地道歉了,有错必改,还是好兄弟啊。
“不行,道歉就算了?不行。得说清楚了。”谌文辉瞪着他哥哥,眼圈微微泛红,他年轻气盛,家里排行最小,上面两个哥哥从来没委屈过他,如今竟然为了外面女人的一句话,兄弟的情分都没了。
真的是委屈得难受。
谌文光转了头避开他弟弟的目光,沉默着没说什么。
那边章丽华此时又开始小声地抽抽嗒嗒。
“好了,别哭了。”谌文光不耐烦地吼了一声,一把拖着章丽华,“走,我送你回去,今天就回你自己家里。这段时间就别过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连拖代拽,不由分说,硬生生地把章丽华给拖走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谌晓玉站在一边看着,实在是有点无语了。
不过,她是有点放心了。
经过这么一次,谌文光是绝对不会将章丽华与爷爷奶奶,谌文辉凑在一起了。
以后也不会了。
“哎,就这样算了?”谌文辉还在满腹委屈地嘟囔着。
“不算还能怎么样?!”奶奶蹙着眉心,冷冷地道。
就是啊,不算还能怎么样?谌晓玉白了她小叔叔一眼。
小毛孩,就是道行浅。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反正章丽华是不来了,谌文光忙着筹备他的小饭馆,成天忙里忙外的,不见踪影。
说起开饭店的事情,爷爷是极力反对的,说什么“工农兵学商。这商人的社会地位是最低等的,咱们谌家怎么能出这样的,老祖宗的脸都要丢尽了。”
这老爷子就没有不反对的新生事物,可是反对又怎么样呢,如今他这二儿子在广阔天地锻炼了十来年,早已经不是他几句训斥就可以改变主意的,吹胡子瞪眼睛,拍桌子打板凳都没有用,谌文光根本就不理他的茬儿。
“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劳动,有什么丢人的。”理直气壮。
难得奶奶在这事情上看得开,劝着爷爷,“你气有什么用,他都二十大几岁的人了,自己不管自己的生活,靠谁去?靠你吗?你好意思给,他都不好意思要。老祖宗的脸面丢尽了就丢了呗,反正老祖宗又没给他饭吃。”
最后这句话是她那天听谌晓玉嘀咕的。
这孩子现在满嘴都是古里古怪的名词,有时候听得听十分别扭,可是细细一琢磨,又觉得很有道理。
私下里,奶奶又去问了邓师母,“你说,我们家晓玉是不是还没好清?”
邓奶奶看着不远处活蹦乱跳的谌晓玉,蹙眉,“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担心着什么呢?”
“我是说她的这里。”奶奶指了指脑门,担忧地说,“自从上次失忆过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是怕她的脑子还没好。”
邓奶奶想起她上次搭过这孩子那奇异的脉像,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可是若是真的说哪儿不对吧,却是一点也说不出来。只好安慰地拍了拍谌奶奶的手臂,“这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就是医生也是说不清楚,你也别多虑了,只要这孩子没病没灾,好好的,不影响学习,也没什么关系的。”
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她的脑子影响学习了吗?”
奶奶摇了摇头,影响学习?现在这孩子的学习简直是如有神助。
也许是一部分脑子失忆了,另外的一部分就增强了,就也是晓玉经常说的,凡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那你没什么不放心的。”
“要开学了。”奶奶低低低自言自语,心里真心舍不得。
是的,要开学了。
谌晓玉就要回家了,谌文彬与邵兰茵来接她的时候,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