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直下,轰鸣之声不止,三淆山忽起一方漩涡,狂风呼啸,猛得往里紧缩,袁洪见得大惊,忙将金箍棒横矗,自拦山峦之上,张帝辛本落山旁,却是难以躲闪,身子一挺,直被黑风卷入山中!
罡风呼啸,宛若刀锋,直刮得面皮生痛,四面拉扯,好似夺抢,直将身骨拉得将散,张帝辛便觉胸中血气翻涌,头晕胀难知东西,身若风中落叶,呼啦啦难以自持,将何处不知南北!
身形直坠,不知落多少千尺,头晕脑胀,不知陷何处身安,此间飘摇不知多久,张帝辛终是稳下心神,眼观四面,却见此处四面山石峻险,斧劈刀砍般,似被掏空,疑虑之迹,忽得见远处山石颤动,此间出得浑厚嗓音:“何人来此?”
张帝辛听得一惊,却不想此间还有生人,眉角一挑道:“贫道乃三淆山守山之人紫霄,不知道友何人,又如何在此?”
暗处忽传一声冷哼:“紫霄如何有这等本事!说,你是何人,如何来此!”
到了此时,张帝辛如何还不知中了飞廉之计,这三淆山中,根本无十二品灭世黑莲莲座!
张帝辛暗道飞廉如此费劲心机,引自己至此,莫不是为此间说话之人,这便道:“小……小人恶来,特奉家父飞廉之命,前来营救大人。”
“混账!飞廉那厮会将凶兵虎魄予你!”暗中那人呵道,“说,你是蚩尤何人!”
听此人言语,似与飞廉相识,又言虎魄、蚩尤,此人想必是巫妖一族,这便道:“道友可是巫妖族人?”
“混账!天下只有我问人,何处来得人问我!”那人听得巫妖二字语气一怔,这便道,“你是蚩尤何人!”
巫妖一族。张帝辛只知凤皇、九黎,此人一直追问蚩尤一事,定于巫妖一族有莫大关联,此间关系若明。再传凤皇之意,或可得一助力:“不瞒道友,贫道乃岱舆山修士,此番前来……”
“休得胡言!东海五山消失已久,如何来岱舆山修士!”张帝辛未说完。便被那人打断,“你可是昊天老儿,派遣刺杀于我!”
此间究竟是何人,如此连巫妖五仙山之事,都知晓得如此清楚,张帝辛又听此人直呼昊天其名,暗忖,听此人语气,似与昊天上帝有不小冤仇,敌人之敌。便为友,此见当更多了解才好!
“道友不信与我,可信凤皇?”张帝辛说着,身上自闪银光,“此物乃妖皇帝俊之宝,道友可识?”
“凤皇!洛书!”那人听得一怔,身形忽动,便见山石层落,云烟顿起,此间出得一人。身高八尺有余,一身暗黑盔甲,其上满是血污,双肩之上。落两方大夹,正穿琵琶骨上!
张帝辛视之一眼,不由大惊,来人竟是只有身躯,未有头颅!
此人甚知巫妖之事,又晓洛书、凤皇。言语之间,更似与蚩尤同辈,再观此间模样,张帝辛脑中忽得一颤,莫非……莫非此人是战神刑天!
上古之时,魔神刑天举族伐天,直与那天帝战得九九八十一天,在一招不慎,被斩首级,天帝本以大胜,却不想刑天斗志不改,以乳作眼,以肚脐为口,全凭身躯做头,舞动盾牌与战斧继战而叙,直至力竭而亡!
此乃传说其一,还有一种为刑天原是炎帝近臣,自炎帝被黄帝败与板泉之后,刑天一直跟随左右,居与南方。
后炎帝身死,黄帝飞升天帝,刑天心中怒火更盛,安顿好族人,这便孤身上天,独持战斧、盾牌,直杀上大中央天谴,黄帝大惊,亲自来战,直战得力竭,才将刑天首级落下,葬于常羊山上。
此两种说法,虽有不同,却皆是与天斗,头落常羊山上,刑天之人气概可见一般,此间反天,却是开历史之先驱,成后世之楷模,张帝辛心中对此人亦是多有敬佩,此间得见,更是心中欢喜:“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类,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ju)可待!”
“哈哈哈……好,好一个‘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不想我刑天落此甚久,还有人知晓我之名号!”刑天听之大笑,“若将来此,再闯他天庭一遭又如何!”
张帝辛暗道此人果真刑天,这便道:“贫道早闻道友事迹,却不知如何落于这三淆山中?”
刑天听之便怒,大恨道:“若非那昊天老儿,贫道如何会落此处!” “昊天?与道友相战之人,不是黄帝,如何又成了昊天?”张帝辛听之皱眉,忙见问道。
刑天望张帝辛一眼:“既你得洛书,便是我巫妖族人,此间事情,说与你听,也是无妨。”
巫妖大战后,东皇太一并妖皇帝俊身陨落,十二祖巫亦落得惨胜,此间十二人尽陨,只落火神祝融,奈何祝融虽得保命,却是修为大损,只得落不周山疗养。
此后百年,巫妖族虽为大落,却未失统,其后出一魔神,正是水神共工,在祝融闭关之间,正将巫妖一族治理孰好,待祝融出关,却发现族心已变,当下大怒,便与祝融决战。
水能灭火,共工初生牛犊,自是不惧祝融,两人大战顿起,巫妖一族,早去十一大巫,此百年之间,休养生息未毕,再得此间大战,自是生灵涂炭,江河一下千里!
水火相克,共工本想此战得胜,却不想祝融厉害,竟是落得大败,盛怒之下,直撞不周山脉!
祝融见得大急,却亦是难以阻止,眼见不周山断,天水恣意而下,巫妖一族顿陷洪荒之中,这下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