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心,傻傻的垂头丧气,不愿正视那彻头彻尾的失败。到底还是他夏言风急功近利,欲求不满,但他这么做,不过是揠苗助长,到最后只能是颗粒无收。而现实也就是如此,是他贪得无厌,是他一个劲的自以为是,才会酿成这样的苦果。他凭什么认为每一颗心他都能得到,能占有?高姿态,让别人不敢接近,而太孤傲,又如何收得住人心?
是的,他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凭什么非得一厢情愿?霸占得了ròu_tǐ又能如何?留不住的人,杀了?那只是弱者的心态而已。到最后,人去楼空,什么也守不住,什么也得不到,一味的傲气冲天,一味的认定自己没有负人,而别人就绝不可负他。
夏言风是聪明的,因为他看得太穿,所以每次都算得太精,有时也不免太认真。但他到底还是不会做生意,目前也没有那么强的驭人能力,只有靠猜忌才能令他自以为看破了一切。说到底,他只是自说自话的觉得自己是强者,但实际上他越这么想,就越是“弱不禁风”。
最后的无力,诠释着苍凉。他凭什么老拿自己的教条去束缚别人?他要自由,却不愿将心比心,别人也想要“自由”,他的理想固然神圣,别人就该是卑微的吗?他可以强势,别人就必须听他使唤吗?凭什么他说得都是真理,别人就不能反抗吗?凭什么“公平”全得由他来衡量?凭什么别人都得任由他的思路去考虑问题?又凭什么,某些方面只有他能有特权?
他先前的思想,是不能为他带来“真爱”的,到最后,他也确定了自己的选项。但那又能如何?在这里,他输光了全世界,剩下的,还能有什么?也许那就是强者的专利,也许强者理所当然的就应该享有特权,但他凭什么自己得到的,就是理所应当的?付出,是付出,得到的,难道就不是别人付出的吗?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嘛!
没有人应该无条件的迁就谁,或许他夏言风随着实力的强大,可以不用当一个“弱者”去接受命运的摧残。凭什么那样?因为他有这个实力。
然而,所谓的“实力”对爱情是完全不管用的,战斗与恋爱本就是两回事。争夺天下,要靠实力,但爱情中,那种用于“互相伤害”,只能拿来守护所爱的人,而不是真的用于强取豪夺。跟着强者,未必能幸福,爱情需要的是两个人都给对方幸福,是相互间的亲密与关怀,而不是一味的认定“你是我的,我要征服你”。那样强扭的瓜,说她甜,那也是自欺欺人。
心与心的羁绊,纵然不必惊天动地,但互相吸引的微妙与朦胧,一旦被强行攻破,那结局也必然是不欢而散。他可以杀掉背叛他的人,但那样,他原本孤独的心就只有更孤独罢了。他最需要的,是人心的凝聚,而不是靠武力去让别人都拜服于自己。想要完美的爱情,想要征服这片天下,都不能失去“人心”,没有人心,他注定一事无成。
世上本无十全十美之事,更无十全十美之人,是夏言风的自身的“精神洁癖”潜移默化的令他无法永恒不变真心,纵有真心也容不得背叛乃至瑕疵。没有谁应该无条件的对谁好,为谁做任何事,现实本就如此,无利而不图,他本非圣人,何必要求别人都成“圣母”?
神都是用来敬仰、膜拜和供奉的,而不是能与之亲近的,远观者,朦胧清雅,亵玩则立见低俗。与其过一生的,注定只会是“人”。夏言风顿悟之时,却猛感世间之苍茫。
说什么都晚了。怨恨自己无能又如何?木已成舟,一个人也没留住,孤独的只剩下自己。他输了,却不承认这是失败。如果他再倔强下去,也只能是孤单一人。无法挽留的,就如风中残花、江海溪流,在狂风中飘落的,抓不住,随波而流的,也不能将之捧住。流沙,握不住,扬了却遗憾;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却有味。
梦醒时分,混沌随着人影皆散,一触即碎,夏言风方知梦醒。仿佛真是做了噩梦,夏言风的心就像经历过一场暴风雨,刻骨铭心的撕裂后,更若霜冻,空荡荡的,俨然若极度之虚无。内心忐忑的上下跳动,夏言风甚至都踟蹰的触摸着心口,以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
活着,存在着,全身的冷汗,那是惊悚的一梦么?梦里的真实,震彻心扉,也冷彻心扉。一夜间,飞花梦,落花伤别离,从床头做起时,下意识的拿起床头的手机来看,其上显示的仍然是按人间界计算的时间,上午九点整,夏言风尝试了许多次,天国大陆的时差与人间虽然处于颠倒的位置,但这种感觉也不过是到了地球的另一名一样,别没什么好奇怪的。
窗外暖阳,鸟语花香,历历在目的梦中之竟触动心弦。他怎么不在意,怎么能不唏嘘?一声声耳语,一声声轻盈,一声声锥心刺骨。恍如梦还没醒,他的灵魂,逐渐也随着她们一起凋零,这无疑证明着他的过往的无知。
“幸好……这只是一场梦啊……”夏言风长吁短叹,他好像是再度体验了一遍“狱魂”梦中之梦的可怖,那切肤之痛,不堪言语,只用用心体会,才能感受这份凉苦。虽然这次只是“轻口味”的“狱魂”模式,没有虐心虐得彻底,但对夏言风而言,这样的情况,极有可能成为他“打脸”的现实。不过至少,那只是梦,现实还没有糟糕到众叛亲离的那个地步。
他还有机会……他还有机会吗?这场梦,是否真的令他大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