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帕累托最优。”裴茗敷衍地答应着,向后一瞄,布罗铎正蹲身探视地上的苏枋。“快点,趁现在有时间!”
“欲念之魂”张开结界,将裴茗纳入。结界发出的光晕果然淡薄了许多,像燃料不足的火苗。
很快,裴茗的灵魂析出了。出乎“欲念之魂”意料,那居然也是个乌漆麻黑的团子。
靠,你怎么跟我一样一样的?太让魂失望了!它很不满。
“你这么说是在嫌弃你自己吗?”裴茗狠狠瞪它,“别废话了赶快!”
两只黑团开始一拱一拱地连通,渐渐融成了一只哑铃状。
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
裴茗不住念叨着,恨不得它们一秒钟融合完成。
但是迟了。他看到身后的布罗铎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向他们大步走近。而保护他的唯一屏障,那层脆弱的结界,已然微薄得几不可见。
“欲念之魂”&裴茗:啊啊!!\( ̄旦 ̄;)/︴\( ̄旦 ̄;)/︴
布罗铎抬起了腿,一脚踢来。
咣!!
结界球从山洞中骨碌碌一路滚出。裴茗在里面撞得头晕目眩,滚动终于停止时,已然躺在了平地上。
结界最后一星微光闪了闪,彻底消失了。
一滴冷冰冰的水砸在他的脸上,接着是第二滴。转瞬之间,漫山遍野烟瀑迷濛,暴雨倾盆而下。
这雨……好像有些古怪。
裴茗抬手抹一抹脸上的水,只见指尖一痕血红。
“……红色的雨?”他不由脱口失惊。
山洞里,布罗铎轻声说:“时间刚刚好呢。”
“啊。”苏枋疲倦地点头。
因为不能确知“欲念之魂”究竟藏在哪里,无法提前安置倾洒镇魂汤的地点,布罗铎便下令,在整片陆地的范围内降下暴雨。
与裴茗订立契约时趁机种下的魔法之蛊,终于如期派上了用场。它类似于一种心理暗示,不能直接命令对方做事,但可以诱导对方的想法。苏枋吸引住“欲念之魂”注意力的时间里,布罗铎诱导裴茗,使他恰在计算好的时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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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着镇魂汤的红色豪雨席卷了山林。
裴茗和“欲念之魂”析出的灵魂还祼露在外。被雨水一浇,原本呈现半液态的两团胶状物质,竟在顷刻间固化了,变成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悬浮在半空中。
“怎么回事?!”裴茗奋力挣扎,身体却纹丝不动。灵魂被凝固的状态下,身体也被桎梏。
别乱动!“欲念之魂”厉声警告,我们的灵魂现在像玻璃一样脆,不小心就会碎掉!
“碎……”裴茗声音发颤,“……碎了的话,我们……会怎么样?”
不好说。“欲念之魂”万分沮丧,要是碎成完整的两块倒是还好些,可要是碎成了粉末……它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会元神溃散,你会死。
裴茗顿时脸色煞白,一动也不敢再动。
等了一阵不见任何动静,“欲念之魂”开始有点纳闷:你说,肉丸干吗不追出来?他总不会是在等我的结界恢复吧。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情况相当不妙。”裴茗惶惶不安地转动着眼珠,“在我看的那些电影桥段里,从小危险里脱身的人必定会遇到一个更大的危险。”
他的乌鸦嘴马上得到了应验。
绝顶之上,倏然出现了一个人——黑发,玄衣,挽着一把通体纯黑的长弓。
那是……?
裴茗瞪大眼睛,失声惊呼:“苏枋?”
他、他不是应该在他们身后的山洞里吗?什么时候跑到了那么高的悬崖上?
再定睛细辨,那人又恍然不是苏枋。
“欲念之魂”亦觉得眼熟。突然回忆起,它曾在米奈斯特拉皇城的大火中看到唯一一个独自游弋的活人,像一匹独狼。
当时它以为那人是苏枋,现在想想,却正是眼前这个人!
它勉强凝聚起一丝念力观照过去,愕然叫道:苏破天!
“……”裴茗突然觉得生无可恋。这都是些什么画风的名字啊!为什么一向严肃而正经的自己,会置身于这样一个世界?
独立于峭壁绝顶的苏破天玄衣猎猎,宛若偶然下界的天神。仿佛只不过是由于兴之所至而降临于此,举手之间便可翻覆人世风云。
这个人……这个人……“欲念之魂”浑身剧颤,煤球似的眼睛变得水盈盈的:好!苏!啊!
“你tmd能关注到正确的重点吗?”裴茗怒不可遏,“我们就要变成他的靶子了!”
我不在乎!苏神箭下死,做魂也fēng_liú!“欲念之魂”激动得连漆黑的颜色也仿佛淡了一些。
裴茗无语望苍天。“魂淡”这个词,大约就是这样来的吧。
苏破天长臂轻舒搭上了弓弦,箭镝如流火,遥指半空中悬浮着的固态灵魂。挽弓的手忽然一滞,他流转了目光,向某个方向微微一笑。
“欲念之魂”顺着那道目光回头看去,只见苏枋不知何时站在了山洞前,与绝顶之上的苏破天遥遥相望,彼此的眼神都心照不宣。
原来、原来这才是那个叫苏枋的家伙真正的金手指!“欲念之魂”自语喃喃,没错,这个金手指的名称,就叫做替·身·能·力!
“呵呵。”裴茗已经淡定到无以复加,“原来你也看jojo啊,握手握手。”
呼啸的“破天之镝”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恰恰将两团凝固的灵魂一分为二。
啊——!我的元神——!凄厉的惨嚎响起,“欲念之魂”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