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水所散发的热气不断蒸发,湿热的空气让季琉璃的呼吸有些不顺畅。
耶律卿他不能呆在这么潮湿的地方过夜,不利于伤口的愈合不说,反而会加重耶律卿身体中残余蛇毒的扩散速度。
洞口相对来说比温泉池附近的环境要干燥不少。
将耶律卿转移到洞口这件事是刻不容缓,之后可以在山洞之外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治疗耶律卿伤口的药材。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可是你这么重。。。我根本搬不动!”欲哭无泪的季琉璃冲着耶律卿低声咆哮,光是拖着他走几步她就快断气了,怎么可能搬他到洞口。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不用搬动耶律卿,又能驱散空气中的湿热感?
对了!
火!
火的作用就是驱寒、祛湿,不仅如此,奶奶说过,火亦能挡火。
如果身处平原草地,燃烧的火从四面而来,这时,不要慌,先将脚底下三尺之内的草拔光,再借火,将三尺之外的地方点燃,这样,自身边燃起的火苗就会抵消燃烧过来的大火。
若火能挡火,那为什么不能挡住这山洞里的湿热空气呢?
“先去拣点干柴。”季琉璃双手撑住地面,站起身来就往山洞外面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季琉璃抱着一堆干树枝来到了耶律卿的身边,以耶律卿为中心,季琉璃将手中的干树枝围着耶律卿摆了个大椭圆形,每根树枝距离耶律卿都一丈有余。
摆放好树枝的季琉璃直起单薄的身子,看着摆了相当于没摆的零星树枝。“树枝太少,看来得多跑几个来回了。”
一个来回,两个来回,三个来回。。。。。。七个来回,八个来回,九个来回。。。
把第十三趟抱回的树枝一根根重叠在包围着耶律卿的椭圆形树枝堆上,季琉璃一不做二不休,再次跑出了洞外,寻找为耶律卿压制残余蛇毒的药材。
第十四趟来回,将凭着嗅觉辨识的药草放在耶律卿身边,季琉璃无力地靠在了山洞的石壁上,汗如雨下。“累,累死我了,早,早知道不出来,沐浴了,比,沐浴之前,更黏腻的感觉,不舒服。”
歇息了片刻,季琉璃坐到了柴火堆边,拿起在耶律卿身边找到的火折子,点燃了干树枝。
也许是空气中的硫磺味起到了作用,干树枝更容易被点燃。
树枝上的火苗逐渐壮大且不断蔓延,耶律卿与季琉璃被包围在一片火海当中。
湿热的空气在短时间内升温,加快了温泉池水的蒸发,因蒸发而不断散发的热气被火焰的包围圈强势地阻拦在火海之外。
火焰包围圈内的季琉璃、耶律卿二人感觉不到一丝燥热,相反,与火焰形成鲜明对比的湿气变成了一股股温和的凉风,降低二人身边的热度。
“该解决你的伤口了。”掀开耶律卿上半身的披风,解开耶律卿腰间缠绕的布条,季琉璃拿起刚才在洞外一颗百年杉树下生长着的鬼针草。“你的运气倒是不错,附近生长的鬼针草数量虽然不多,但足够你今晚做药敷的分量了。”
找到了鬼针草,也就表示耶律卿身上的蛇毒可以完全祛除了。
昨日耶律卿喝下的汤药就是缺了鬼针草这一味,鬼针草不一定非要熬成汤药喝下。
跟季琉璃治疗张虎伤口的做法相同,用手把鬼针草搓出药液后敷在耶律卿的伤口上,一样可以起到祛除残余蛇毒的作用,耶律卿就不用连着半年喝昨日的那副汤药了。
双手在耶律卿的伤口正上方合十,季琉璃卖力搓揉掌心之间的鬼针草,鬼针草独有的黑色汁液顺着她掌心往下滴落,停留在耶律卿的伤口处不再下滑。
鬼针草的浓郁的黑色汁液有一种很奇怪的特性,在黑色汁液遇到人类身上的血液时就会凝固,紧紧吸附在伤口上。
除非伤口结痂,否则凝固住的黑色汁液是绝对不会脱落的,哪怕是用湿布擦拭或沐浴水中。
季琉璃手中的鬼针草被搓揉成细末,黑色的汁液早已一滴不剩地在耶律卿的伤口上凝固。“伤口应该不会再出血了,大功告成。”
可能是干完了该干的事情,倦意席卷而来,侵入了季琉璃的脑海。
“哈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季琉璃往后一躺,闭上了双眼,眼角流出了因渴望睡眠而形成的眼泪。“好,想,再,沐浴,一次,好,黏腻的。。。感。。。觉。”
话音刚落,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的季琉璃已陷入熟睡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的湿热感愈发浓烈起来,身体不适的感觉让季琉璃醒了过来。
“果然,火熄了。”火熄灭是季琉璃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抱进山洞中的柴火顶多可以燃烧一个时辰。“我睡了一个时辰了吧?”
转头看了看身边依旧未醒的耶律卿,他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眉心的黑线消失,他身体内残余的蛇毒肯定已经被鬼针草祛除了。
一般中了蛇毒的人,解毒之后会昏睡三个时辰,所以两个时辰之内耶律卿是不会醒来的。
季琉璃松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衣衫,扯下了裹胸布条,一步步走进温泉池中。
身为医者的季琉璃不嫌弃伤患、不嫌弃病者、不嫌弃身上出汗的病人。
可最让季琉璃不能忍受的,就是炎热的夏天和自己身上出汗之后的黏腻感,这会让她觉得很难受、很不舒服。“先把身上的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