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听季琉璃说这话的李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季琉璃身下的耶律卿,发现耶律卿并无醒来的迹象,这才放宽心央求季琉璃。“季大夫啊,这句话万不可对将军说。”
要是让将军听到了季大夫那句话,知晓自己在季琉璃心中的地位仅是个寻常的病人。估计心里会受到不小的伤害和打击吧。
“为何不能对耶律卿说?”季琉璃诧异地看着紧张兮兮的李奎,她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季琉璃在腹中默念几遍那一句话,觉得挺好的啊,大方得体又能显露她的医者风范,没有任何问题啊……
正愁找不到理由去糊弄季琉璃的李奎看到了站在竹绷子另一侧的孙冀在微动嘴唇,如实地将孙冀的口型学了下来并发声。“佛曰,不可说。”
先前被李奎拍了一巴掌的那个士兵不耻下问,想替季琉璃问清楚李奎话中的含义。“李副将,到底是您说的‘佛曰,不可说’,还是佛说的不可说?”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那个士兵一眼,孙冀诚恳地请求眨巴着大眼睛的季琉璃。“季大夫,这句话,以后别说了吧。”
“季大夫,三思。”李奎双手抱拳,躬身弯腰朝季琉璃行了个上半身与地面平行的大礼。
被李奎的大礼吓了一跳,季琉璃无奈地妥协了,不就是一句话吗?“不说就不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季大夫真是善解人意啊。”孙冀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只要季大夫答应不说那句话给将军听就好。
“可是到底为何不能说?”季琉璃就搞不懂了,一句话而已,到底为何不能跟耶律卿说?
不能说就不能说吧,起码给她个不能说的理由吧?
见季琉璃摆明了是要刨根问底询原由,孙冀绞尽脑汁地准备想一个答案去满足季琉璃。“将军他……他……他……”
“将军他很在乎您。”听孙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的李奎索性就把将军爱慕季大夫的事情说成在乎。“将军很在乎季大夫您,把你当成了亲兄弟。”
‘在乎’这二字,有很多意义,虽然不能明说将军爱慕季大夫,可将军把季大夫当做亲兄弟总可以吧?
“对对对,将军很在乎季大夫您。”孙冀从善如流地顺着李奎的话往下讲,这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今后,若有旁人再说‘把将军托付给您’这句话,您就回他说您会照顾好将军,您很在乎他,就行了。“
李奎为孙冀的话又做了个补充,要是其他人把病人托付给季大夫,而季大夫也说‘很在乎’怎么办?这可了不得。”不过,这句话仅限回答把将军托付给您的那个人。要是有别人把另外的人托付给您,您就可以说他是您的病人了。“
“季大夫,将军是个很脆弱的人,你要是对着其他人说‘很在乎’,他说不定会去寻死。”
“寻死?”嘴角一阵抽搐,季琉璃将脸蛋埋进耶律卿的怀中,不想再看二人,耶律卿可不像是个会寻死觅活的人。
李奎、孙冀、连同看出了点苗头的俩士兵不约而同地再次恳求已经快要崩溃的季琉璃。”季大夫,拜托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季琉璃叹了口气,这四个人显然已经快哭了,再磨蹭下去,估计就真的会有人寻死了。
“多谢季大夫。”四人异口同声地像季琉璃道了谢,这可是他们的大恩人啊。
李奎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竹绷子上的那几株药草,还有孙冀长袍包裹着的紫色果子。”季大夫,您交代的药草已如数采摘,咱们回军营吧。“
大半边天已经发白了,再不回军营,军中的那些将士们就该起身了,到时候看到将军拥住季大夫的姿势,不免会议论纷纭。
“慢着。“她季琉璃可不想那么轻易就放过孙冀、李奎这一对‘有情’之人,不逗逗他俩,她就对不起她奶奶季青青的养育之恩。“还缺一味药,找找这附近的小石头上有没有一种墨绿色的苔藓,苔藓并没有独特的味道,我分辨不出来是在哪一边。”
“小石头?”李奎左右看了看周围,咽了咽唾沫,在这儿找小石头,无疑是大海捞针啊。
放眼望去,地上杂乱的野草与不知道是不是药材的植物长得密密麻麻,他们若不趴在地面上摸索,是绝对找不到小石头的。
况且,要找的还是面上带苔藓的小石头,这跟在上万颗夜明珠当中寻找普通的珍珠有何区别?
“季大夫,您逗我们玩儿呢吧?”孙冀哭丧着个脸看着季琉璃,等到找到小石头,可能都已经天黑了,难道让昏迷的将军等上几个时辰才能回营?”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啊……将军还昏迷着呢,不能在这里等那么久。“
”所以,你俩留下来找,让这二位大哥先把我跟耶律卿抬回去。“季琉璃怎么可能会让伤患耶律卿在野外待几个时辰?她可是医者,不能干那么缺德的事情。
”季大夫……”孙冀不满地抱怨季琉璃,有士兵抬他们回去了,季大夫就舍弃他跟李奎了?“您这是过河拆桥吗?“
”你俩不想找苔藓?“季琉璃不以为然地拿手指戳了戳耶律卿肩膀上被野狼抓伤的伤口。”那行,你俩就看着你们的将军大人备受狼毒的折磨吧。“
见季琉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戳着将军肩膀上有裂缝的渗血位置,孙冀紧张地直冒汗,生怕季琉璃摸弄痛了耶律卿。“季大夫,轻点,轻点,我跟